“鄉巴佬!”照舊是西班牙語,她冷哼:“裴氏的勞動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員工一律不得以任何形式與其他用人單位建立勞動關係,兼職也不行。”
裴歌盯著男人的眼睛,眉眼明豔,目光灼灼,語氣裡帶著威脅和恐嚇:“江雁聲,你這行為要是被裴氏知道了,你就等著被解僱吧。”
前座開車的男人卻唇角卻勾出點兒微末的弧度,問她:“那你想怎麼辦?”
“別再插手我的事,以後你是兼職司機還是兼職鴨子都跟我沒關係,或許,假以時日,你被公司發現了,我還可以替你在我爸面前求求情。”
江雁聲點頭,語氣平緩:“那先謝謝裴小姐了。”
裴歌眼尾挑起,“說實話,你沒有家世背景,連高中畢業證都沒有,能爬到如今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勸你識相,以後離我遠點。”
“要是我不呢?”
“江雁聲!”裴歌眼睛一眯,“你別給臉不要臉!”
而江雁聲眼皮半闔,眸色冷了一度,踩下油門,車子在暗夜裡如同離弦的箭。
照舊是露絲在門口聳拉著腦袋等她。
裴歌自己開門下車,這次是真有些醉了,下車時高跟鞋卡了下,踉蹌著差點就要摔倒。
露絲還以為和上次的情況一下,就沒敢上前扶她。
幸好江雁聲已經繞了過來,他順勢攬著她,裴歌抓著他的手臂,睜眼跟他四目相對,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睛像無底的深淵,跟它對視就會將人吸進去。
裴歌一把推開他,自己扶著車門站好,手指扶著額頭:“滾開。”
露絲尷尬地對江雁聲一笑,隨後小心翼翼地提醒裴歌:“小姐,你剛才差點摔倒,人家好心扶你呢。”
露絲今天好難得清晰地說這麼長一段中文,她是個菲傭,中文不好,甚至都不太完全聽得懂中文,平常都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恰好裴歌也不喜歡話多的傭人。
“不礙事。”江雁聲說。
裴歌冷笑一聲,轉身站好,清冷的光線下她面板冷白,黑髮紅唇,那雙眼睛帶著一種妖冶的美,攝人心魂。
擱旁人,要麼早就死在她目光下,要麼溺在她眼神裡。
偏偏這鄉巴佬就是能直勾勾地看著她,眼裡好像帶了點兒不屑,裴歌知道這應該是她的錯覺,這人肯定不敢。
她說:“一個月三千塊麼,我已經答應我爸了,”她頓住,直到離他只有一步的距離,她抬起食指戳著他心臟的位置,一字一句道:“江雁聲,要是下個月我沒死沒殘,到時候你就麻溜地給我滾蛋!”
江雁聲低頭瞥過她戳在自己胸口這根比玉還要白上幾分的手指,美的就像一件藝術品,但他目光裡卻沒有任何欣賞的意思,只覺得厭惡。
他語調如常:“嗯,裴小姐還真是不諳世事的小公主,窮苦人家的孩子學費生活費全靠自己掙,除此外還要貼補家用;擱普通家庭,一個月兩千也頂天了,裴小姐一個月三千,要死要殘真是不至於。”
裴歌收起食指,手掌握成拳頭攥緊他的衣服。
江雁聲微微低頭,距離她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他看著裴歌勾唇一笑,眉尾那道疤更加深刻,話語好似情人間的呢喃低語:“裴小姐只知道我高中都沒畢業,沒有家世沒有文憑,你真以為這社會一個人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有結果嗎?你跟一個一路踩著血淚走過來的人講不容易,是不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