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樹影婆娑。
裴歌掌心覆面,只覺得心跳飆升,等再抬眼時,窗邊好似出現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一瞬間,夢中的畫面再度強制灌入腦中。
那道縹緲的影子隨著樹影晃動,像女鬼,裴歌睜大眼睛,呼吸幾乎都停滯了。
過了兩秒,她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低聲說了一句「有鬼」,然後伸手按亮了身側的壁燈。
再轉頭時,白紗上又只剩下了樹影,那女子的影子已經不見了。
這次她嚇得不輕低頭坐在床上身體不住地發抖,長髮凌亂地散在肩頭。
江雁聲在一旁將她的動作看的清楚楚,但裴歌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看她的眼神晦暗剋制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冷淡。
今夜月色很好,白紗簾子上只有月光和樹影,除此外,再無其他。
江雁聲知道,裴歌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這是第一次親眼撞見她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驕傲如她,幾乎沒有人見過她這幅樣子。
他不太忍心,但牆上的鐘提醒他今天是八月二十日。
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可藏在被子下方的手背青筋還是暴露了他的情緒。
這一晚,裴歌后來幾乎就沒睡,她躺在床上很久心情都沒有平復,但身側男人平穩的呼吸還是給了她若有若無的安全感。
直到天邊開始泛起蟹殼青,裴歌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熹微晨光中,男人靜默地注視著她的臉,眼神依舊剋制,但眸底卻已經慢慢產生了一道裂痕。
裴歌再度醒來已接近中午。
太陽很烈,臨川的夏季總是很漫長。
洗漱的時候,她在鏡子裡看到自己臉上的疲憊,她打消了回半山別墅的念頭。
後來江雁聲給她打來電話,他正帶著柒城去應酬的路上。
一邊在電話裡囑咐她回家注意安全,又問她準備什麼時候出發,他安排司機來接。
裴歌說今天不準備回家了。
江雁聲問她要不要過來跟他一起吃飯,裴歌眉頭輕皺:「你中午不是有應酬?」
「不礙事。」他又補了一句:「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裴歌本想說自己開車,她下午還打算去一趟書店,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是在和平大飯店,裴歌剛進大廳,江雁聲就在休息區給她招手。
他朝她走來,順勢握住她的手:「餓了嗎?」
裴歌點點頭,問他:「我跟著你一起來,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他道。
電梯上,江雁聲側頭問她:「下午什麼安排?」
「準備去一趟書店。」她如實回答,又微微抬頭看著他:「你呢?」
「回去上班。」他說。
「哦。」
「為什麼又不打算回家了?」他摩挲著她的手指,問的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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