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喂她喝了水,江雁聲又問:「餓不餓?我叫酒店送夜宵上來。」
聽到夜宵裴歌眉心輕輕擰了下,她問他:「幾點了?」
「凌晨十
二點多了,你睡了整整七個小時。」
她覺得他的聲音莫名有些哽咽,還纏繞著一種叫做擔心的情緒。
江雁聲起身去撥酒店的內線電話,用英文跟對方交流,讓酒店送餐。
裴歌起身去了洗手間。
下午出了不少汗,她順帶在浴室裡衝了個澡,等裹著浴袍從裡頭出來時,發現江雁聲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見她出來,男人眉宇微皺,他以極快的速度結束了手裡這通電話。
她順帶洗了頭髮,此刻長髮溼漉漉地披在肩頭,一雙眼睛亮得像小鹿,無端勾人。
但江雁聲顧不得想這些,他將她抱到沙發上,又找來毯子攏在她肩頭,最後翻出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吹風機的聲音呼呼地響起,裴歌低著頭陷入這鬧哄哄又熱烘烘的氛圍裡。
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下午那件事。
等他將她的頭髮吹到七七八八,酒店的夜宵也送到了。
中式的粥和小菜,在異國他鄉見到這樣的配置,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
矮几前,她喝了一口熱粥,看著坐在對面的江雁聲,「你不吃?」
她知道這男人估計下午光顧著照顧她,寸步不離的,肯定也沒吃晚飯。
「你先吃,我看著你。」
裴歌拿他沒辦法,索性懶得勸了。
後來江雁聲直接將她喝剩下的粥幾口就給吃了,風捲殘雲一般的速度。
當時外面正在下小雪,裴歌倚在視窗看著,等回過頭來,發現他把她剩下的食物都給解決掉了。
他收拾完殘局過來關窗戶。
順帶將她一併拉倒自己懷裡,萬籟俱靜,他抱著她將臉埋入她的脖頸。
像居無定所的靈魂終於找到了棲息地。
裴歌任由他抱著,過了一會兒,垂在身側的手終於慢慢抬起,回抱了他。
那瞬間,她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
她在心裡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後來竟然那麼苦。」她跟他道歉。
男人放開她,低頭望著她的臉,唇角勾起柔軟的弧度:「對,你一句希望我長命百歲我一直把它當做金科玉律一樣在心裡奉為圭臬。」
他笑笑:「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只要一有想去見你的念頭,它就會從心裡冒出來,可把我害苦了。」
裴歌抿了下唇,看著他。
她說:「江雁聲,你說你這人聰明一世,怎麼臨到頭卻這麼傻?」
後來已經是凌晨兩點。
室內所有的燈都被撳滅,獨獨窗外的有亮光閃過,附近的廣場上還在放煙花。
裴歌窩在他懷中感嘆:「你都狠了那麼多年了,最後就該咬咬牙恨一口氣,拋開我不說,你當時都已經走上人生巔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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