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在我身旁,我會心有旁騖,對我度劫也並不好。”
不讓就不讓,可最後這話說得,也不知道委婉一些……太傷咱心了,李易很無語。
“真小心眼,好啦,本姑娘獎賞你一個。”見得李易表情,蘇媚呵呵一笑,湊過唇來在李易的臉頰閃了一下,許是一直壓在心頭的度劫苦惱已經解開,蘇媚心情開朗了很多,言語行動也放開了些。
蘇媚懷中的小白見怪不怪,只無聊的打著哈欠,好像在感嘆李易蘇媚怎的這麼多事?
別說蘇媚,李易這會也有些發窘,故作兇狠的瞪了一眼小白的同時,禁不住的檢討起自己的教育方式來,怎麼好端端的洪荒走獸至尊,號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麒麟小白,在跟了自己以後,就變成了這幅無賴的模樣呢?
“小白乃是麒麟之體,與身俱來的大氣運,我有小白相陪,你還不放心麼?”蘇媚卻是親暱的捏了捏小白的鼻尖,與著李易道。
原來青丘山上靈氣充裕,小白在這裡一個月以來,吸收的靈氣遠非以前可比,身體竟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說起來這還是小白自出生後的第一次突破,自要好好的打好基礎,海外仙山青丘山的環境自是再好不過,況且還有蘇媚在一旁指導。
蘇媚似想起一事,伸手從懷中掏出那玄水珠,遞與李易道:“小道士,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送與你算了,正好與你身上的神木珠湊成一對兒……”
說到湊成一對兒,蘇媚聲音停頓了一下,旋即又恢復了正常,道:“小道士。那王重陽以玄水珠與烈火珠悟道,並以兩珠鎮壓氣運建立了全真派,你如今也有兩顆珠子了。可要將雲山派經營得比全真派還好。”
當初蘇媚隻身闖上重陽宮,差點丟了性命才偷得這顆玄水珠,此刻散發著幽幽黑光,在蘇媚潔白的手掌上顯得分外的晶瑩剔透。
李易點了點頭,將玄水珠收入懷中,與神木珠一併放好,以李易蘇媚如今的關係。說客套話倒顯得生分了,再說蘇媚有那七竅玲瓏石。可是女媧娘娘用來補天的寶貝,威力更甚,用起來也比玄水珠更順手順心一些。
兩珠才一相見,珠身上面立即傳來微微暖意。還真像蘇媚所說的“一對兒”。
蘇媚又笑著道:“小道士,等我度過了天劫,小白又閉關出來,我便帶著小白去雲山找你,你別那時候不認識我們了哦。”
蘇媚雖是笑著說,可言語中有著一種淡淡的揮之不去的哀愁,哀愁很快就感染到了李易,儘管李易從不是那傷春悲秋之人,然而李易還是很快的被感染到了。
到時候怎麼會是小道我不認識你們。只怕是你們不認識老道我了,於你們妖族而言,十年百年只不過是度一次劫。閉一次關的短暫歲月,可是於我們人族而言,十年百年指不定就是一輩子,一個輪迴……
若我不能度劫飛昇,惟願你們早日來雲山之上,到時候不至於看到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我!
少不更事的小白這時候似也懂得李易的苦楚,從著蘇媚的懷中竄出來。又躍於李易懷中,將腦袋依偎著默不作聲,如做安慰。
唯有天上的月光,似從不懂得這些,總是這般面無表情的洩灑下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哪管你聚散離合,悲歡哀樂。
…………………
同是一片月光,李易蘇媚感悟到的是離別之苦,普陀山觀音禪院高徒靜璇女尼感悟到的卻是迷茫之惱。
可憐靜璇,這會正被師傅定慧師太罰在普陀山梵音洞面壁思過呢,還被告誡若是想不清楚就不要出來了。
那日靜璇在東林寺外辭別了李易後,只覺得心亂如麻,而以前每次都能讓靜璇靜下心來的《清心咒》,好像愈來愈不管用了。靜璇很有點誠惶誠恐,不停的檢討著是不是自己犯了什麼戒律,使得佛祖菩薩怪罪下來。
然而靜璇終究沒有理清什麼頭緒,靜璇以為可能是自己佛法修為不夠,尚參不透其中的種種真諦,遂有心向著“精通佛法,深具慧根”的李易請教一番,然而又不知李易與蘇媚往哪個地方去了,茫茫人海,如何尋找?於是靜璇只得提前結束了此次紅塵歷練,轉而回普陀山去,要向師傅定慧師太請益一番。
靜璇在回到普陀山的那一剎那,那一頭飄然臨風的秀髮只將整個觀音禪院的師姐師妹們都看傻了眼睛,還沒等靜璇向師傅定慧師太見禮,性子火爆的定慧師太就急匆匆的將靜璇拉進了房間,大為憂心的問靜璇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連緇帽也不戴了。
“南無阿彌陀佛!”靜璇雙手合十,一本正經的道:“師傅,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世人生老病死,皆冥冥中自有定數,佛祖既然說‘心即是佛’,何不一切隨緣隨法?”
若是李易聽到了靜璇如此言語,怕是忍不住向靜璇討要版權費,原因無他,靜璇竟然將自己說的話兒一字都不落的搬過來回答師傅。
定慧師太一愣,沒想到靜璇居然說得有板有眼,好像也還真是那麼回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佛教三千經文,又不是一個人講的,菩薩與菩薩也是有不同思想的,話語間能完全統一麼?三千佛經中自有許多悖論之處,而李易的話語就是這麼一個悖論。
不過定慧師太不是靜璇,一派宗師沒那麼好誆,定慧師太想了想道:“徒兒,佛祖雲大千世界種種生靈,各有所同,各有不同。就如同為師的這兩根手指,也因為位置的不同而有長有短。我等信奉佛陀菩薩,便要青衣緇帽,與塵世中那諸多凡俗區別開來。”
靜璇仔細的思索了一會,卻是發現了師傅的回答並不能讓自己滿意,於是道:“師傅,既然佛祖說‘眾生皆佛’,為什麼我等信奉佛陀菩薩,就要與塵世中那諸多凡俗區別開來?”
被心愛的徒弟抓到了語病,定慧師太頓時好不尷尬。其實定慧師太說的沒錯,和尚尼姑剃光頭更多的是身份識別。
開什麼玩笑,你也長髮,我也長髮,那尼姑庵與道姑廟有什麼區別?至於什麼“三千煩惱絲”云云,那不過是對剃度行為的一種解釋罷了,你總不能在剪去信徒頭髮的時候,連個說法都沒有吧?
這也是宗教與世俗間的理論矛盾,宗教要超脫世俗……唾手可得的東西有人信奉麼?然而信奉宗教的人卻盡是些世俗……已經超脫了還信奉宗教幹嘛?
有些事情根本就解釋不清楚,否則佛祖如來在立禪宗時,摩柯迦葉也不會是僅僅捏花一笑了,連佛祖與禪宗第一代祖師都無法用佛理講個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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