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皇宮,太極殿。
蘭燈初掌,小山高的密奏堆在明黃的龍案上,火漆幽紅,字戳如刀,燈影之下淌血一般。
案上靜靜躺著一個明黃錦囊,蕭湛的目光落在其上,那眸波有震驚,又帶著些不確定和隱隱的期待。
那明黃錦袋提了起來,如此迫不及待,卻遲遲不敢開啟,他終究是無法再次承受失望。
飛鷹騎暗部一次次送來訊息,說發現疑似她的蹤跡,可一次次的又證明不是她……
他的手有些顫抖,最終還是將那明黃扯開,露出裡頭的晶瑩碧綠,那玉鐲的內側刻有雪蓮紋,紋扣中藏著寶珠……
男子的眸底卻忽起驚瀾,明潤的手指捏著玉鐲,竟有些發白。
意外、驚喜、詫異,乃至失而復得,男子的眸底剎那間明華照人,似人間銀花火樹,熱鬧歡喜。
“雲崢!”
話音落下,殿內多了個人,蕭湛的目光卻仍在手中的玉鐲中,“去一趟雲城,找到她,帶她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是!”
……
這一日,蘇清歌一早便進山採藥,想多做一些金創藥。
回村路上,村民們見到她,要麼假裝沒看見扭過頭去,要麼交頭接耳,小小聲議論什麼。
怎麼回事?
蘇清歌莫名其妙。
進了吳家院子,迎面一瓢冷水潑過來!
蘇清歌雖然及時避開,還是濺溼了衣裙。
抬頭,張氏叉著腰怒氣衝衝地瞪她。
這是又作什麼妖啊?
蘇清歌這段時間賺了不少銀子,吳家的生活水平已經從貧農邁向了中產好嗎!張氏哪怕不把她當財神爺供起來,也不該這麼對她吧?
再看院裡,吳二郎垂著頭,蹲在牆角根一言不發。
旁邊的地上,有被褥床單還有枕頭——都是吳二郎夜裡打地鋪用的。
難道是,發現自家兒子不僅沒睡到她反而天天睡地板,生氣了?
蘇清歌正想著怎麼組織語言,卻聽張氏先罵了起來。
“小娼婦!我就說來了幾個月了,肚子一點動靜沒有!原來,原來你根本就生不出孩子!要不是小蓮瞧見你跟窯姐兒說話,找人去打聽,還不知道你居然是個破鞋!好啊!你敢跟村醫合起夥來騙我,還賴在我家騙吃騙喝!”
“娘!”張氏話說得難聽,吳二郎聽不下去了。
張氏見兒子一副護著蘇清歌的樣子,更來氣了:“你這個沒蛋的慫貨!都被人趕到地上睡了還護著她!她有把你當相公嗎!”
“我,我們還沒成親……”吳二郎越說越小聲。
“沒成親?我早說了要給你們辦親事,你……”張氏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頭看向蘇清歌,“好啊!我就說你怎麼推三阻四的,原來你壓根就不想嫁給我兒子!你這個白眼狼啊!我們把你救回來,還給你花錢治傷,你就這麼報答我們?真是狼心狗肺!”
蘇清歌嘆了一口氣:“我早已不能生育,嫁給他才是害他。況且,我在醒來第一天就把實情告知了二郎,我有丈夫。這些日子,我賺來的錢都歸你們,足夠你們一家衣食無憂了,也算還了你們的救命之恩。我今天就搬出去。”
張氏以為她會辯解,會求饒,卻沒料到蘇清歌會提出搬走,突然愣住了。
“你,你不能走!”吳二郎突然站起來。
但他隨即又重重地坐回原地,他憑什麼阻止呢,他用什麼立場來阻止呢……
“你……”張氏突然傻眼了,她今天原本只是想罵她一頓出出氣,再趁機多要點錢,沒料到蘇清歌會提出搬走,這下好了,剛剛已經撕破臉了,她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