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男生們面面相覷，似乎都有些懼怕高原。一個瘦高個男生賠笑接話道：“哪有，我們整個系就只有她一個女生，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會議論她呢。”

“就是！”郭子趁機附和道，又打了個巨大的嗝，酒氣飄得到處都是。“我們班關係都可好了…”說罷便要舉起酒杯要敬林雨山，“來！我們班…不是。我們整個地質系的女神，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樂！”

林雨山神色極冷。如果說之前她還在為怎麼吃完這頓飯而發愁，那麼現在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今天哪裡是自己的生日，分明是高原的個人秀。

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沒法看了，卻仍然強撐面子回敬郭子一杯。

放下酒杯的一瞬，林雨山覺得如果自己力度再大些，這玻璃杯絕對會被砸得四分五裂。

“好，好。”郭子口齒不清地嗯了兩聲，又擺了擺手招呼這桌所有同學，“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啊，來來來大家一起！”

許是想到自己都議論過林雨山的緣故，男生們普遍有些心虛，紛紛拿起酒杯站起來。

高原打斷道：“不用了，她一個人喝不了那麼多。”

高原的目光投向身旁沒有跟著站起來的丁曉，冷冷道：“之前大家一起祝她生日快樂的時候，你怎麼沒站起來。要不然你現在敬她一杯吧，你覺得怎麼樣？”

用的雖是問句，卻毫無徵求對方意見的意思。

丁曉額間青筋暴起，臉頰肌群因為憤怒而抽動著，右手遲疑片刻才動了動，似乎下了很大決心終於緩緩站起身。他眼睛還是不肯看林雨山，只是機械地衝她舉起酒杯。

“不高興嗎？”高原語氣極為隨意，如同逗弄貓狗一般，“為什麼不笑？”

就連剛才藉著酒勁裝傻充愣的郭子，現在也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周圍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靜到可以聽見呼吸聲。鄰桌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們這邊，談話的打鬧的紛紛停下，默默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丁曉捏著酒杯的力度逐漸變大，手指也由紅變白，慢慢失去血色。

而林雨山殘存的理智，正如丁曉手中的酒杯，已經到了粉碎的臨界值。

丁曉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卻被打斷了。

“高原，我有話要跟你說。”林雨山擲地有聲地拋下幾個字，便獨自轉身離開。

林雨山出門後穿過前臺大堂，徑直走進一個無人的小包間，高原緊跟著進去。

狹小的空間裡燻著不知名的香，濃重的香味刺激得她想嘔吐。

林雨山坐下，抬眼審視著離她不到兩米距離的高原，一時不知該用什麼眼光看待他。

高原這個人出現得太突然，更像一個闖入者，而不是朋友。

林雨山沉默片刻，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高原。我現在想問你幾個問題，請你跟我說實話。”

高原：“你問。”

林雨山：“我室友突然說要陪我過生日，是你讓她們把我叫過來的吧？”

高原：“是。”

林雨山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幹脆，又問：“為什麼你能把我班上的同學也叫過來？”

高原失笑，彷彿很不能理解。“我朋友多，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況且你們班男生之前不是誤會你嗎，我叫他們過來把誤會解開，這對你來說不是件好事嗎？”

林雨山反問：“你對朋友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覺得我看不出來嗎？他們明明都很怕你。”

高原眉宇間掠過一絲得意的神色，“不管是怕我還是什麼，我今天已經明擺著告訴他們了，你是我這邊的。這樣以後就沒有人敢再議論你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他用一種急切需要認可的強烈眼神盯著林雨山追問道：“你看到了嗎，剛才丁曉馬上都要跟你道歉了，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怎麼樣，我給了他一個教訓，你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