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山脈中漫無目標的又走了半天之後,前面出現了一條羊腸小徑,他看著那條小路思索著,這條小路應該是山裡的獵戶常走的路,往山脈高處走的話,肯定不會有人家的,往山脈下面走應該會有人家,石頭在這山脈森林裡混跡了一年,還從未見到過其他人,不防順路去看看是什麼人住在這裡,如若可以,以後還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打定主意,石頭沿著小路向山脈下方走去,走了約半個鐘頭的時間,便行至山脈的半山腰,突然前面傳來了一陣流水聲,再往前走,峰迴路轉,前面出現了一股約兩尺多寬流量的山泉,山泉從山脈直瀉而下,流進一個幾十平方寬的水池裡,水池前面是塊幾百平方寬的平地,平地挨著山壁的地方建有兩間茅屋,屋前平地上居然還種的有蔬菜,顯然這屋裡住的有人的。石頭心裡大悅,快步向茅屋走去。
“有人嗎?”石頭走到門前連叫了兩聲。
“有,咳,咳。”伴隨著兩聲咳聲,屋裡傳來了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
石頭推開虛掩的門,撲面而來的是各種草藥的氣味,而在這種氣味裡還夾雜著一股如屎尿般難聞的氣味,令得石頭立馬掩住鼻子,屏住呼吸,石頭藉著房門光線打量著屋內,那屋裡一角雜亂堆放著一堆乾草藥,另一角則是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這老人瘦的皮包骨頭,而那股屎尿味則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看樣子是由於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光,門一開啟便令得老人用手捂住眼睛。
“啊!”石頭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況後,終於忍不住轉身衝出屋外,深吸著外面的空氣。屋裡的老人見他這個樣子當下也不出聲。
“水……,給我一點水好嗎?”良久,屋內老人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石頭心裡五味雜陳,一想到屋裡的那個氣味,雙腳就無法邁開步子。他一遍遍地問自己,有什麼理由可以讓自己再進這間屋裡去,想一走了之,但又怎麼都邁不開腳步。
“水……”屋裡的老人再次出聲。
石頭心裡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要飯時,也是說的水,想到這裡,石頭猛的打了一下自己的頭,他六七歲時得以倖存於戰火之下,之後十年的時間靠著吃百家飯長大,這期間雖然也遇到一些為富不仁的人,但是在這世間還是好人居多,這十年所承受世間的恩,今天就該還在這個老人身上。
想到這裡,石頭從自己的破爛衣服上扯了塊布拴在鼻子上,大步走進屋裡,這裡有兩間屋,有一間是廚房,他先到廚房打了碗水給老人,然後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肉乾給老人讓他慢慢吃,隨後抱起老人來到屋外水池邊,打了桶水給老人洗澡,洗了半天才把老人身上的味道洗乾淨,而自己也順便洗了個澡,之後又費了好大功夫把老人睡的床打整乾淨,開啟門窗等到屋內氣味散去,兩人才重新搬進屋裡。
“孩子,謝謝你了,這把老骨頭本來也不想再多活,但是還有一些心願未了。”老人如是說著。
“老人家,別客氣,我六歲開始要飯,靠著吃百家飯活了下來,雖然乞丐窩裡的生活不好過,但是也知道好死不如懶活,活著多好。”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石頭,您老怎麼稱呼?”。
“我姓符,是一個採藥人,我家祖上世代行醫,但是到了我這一代,唉……。”
“那我叫您符老吧,您祖上都是醫者,那您的醫術也不錯吧?”
“呵呵,會點岐黃之術,曾在山外開過醫館,我曾也有家人,三世同堂,可是十年前的那一場戰爭……,唉,如今卻剩下我孤身一人在這山野之間。”往事如斯,符老這時雙目含淚,一些政客,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慾不惜發動戰爭,給世間百姓帶來的苦難卻是無窮無盡。
“符老,我也是厭倦了這世間的征伐仇殺,才躲到這山野之中的,每天打獵為生,無憂無慮的,生活好不自在。”
“哦,你才那麼大一點歲數,居然就有了隱居世外的想法。”符老微感意外。
“唉,那也不是沒有辦法唄,今後我怕是不能離開這深山老林了,一出去洪家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石頭說著便把他們偷祭品再到被章三追殺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