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花啊草的,是萬萬進不來偏殿的,就是防備著太子殿下吸入了什麼粉啊塵的引起不適。”
聽秦香紗這樣仔細,玄燁的臉色微微舒緩了一些。
秦香紗繼續說道:“如今天寒地凍的,太子殿下也不愛往外走,幾乎就在乾清宮的院子裡玩。”
她看了玉錄玳一眼:“也就今日去了家宴。”
玄燁也看向玉錄玳,玉錄玳忙說道:“家宴上用的裝飾都是松柏一類長青小樹,臣妾為著瞧上去熱鬧些,只命人做了些絨花燈籠做裝飾。”
“如今天寒,除了時令的梅花,並無其他花卉。”
“梅花清冷,臣妾私以為不適合放在熱鬧的家宴上,便沒有取用。”
玉錄玳福了福身,條理清晰說道:“此次家宴所用的器皿,菜品,擺件裝飾,桌椅,歌舞,乃至地毯的顏色朝向都是一一記錄在案,由臣妾和相關負責人一一簽字確認的。”
“臣妾記得很清楚,家宴上絕無鮮花為飾。”
“青衣,你去一趟內務府將存檔拿來。”
“嗻!”
吩咐完孟青衣,玉錄玳又繼續說道:“家宴之前臣妾與禦膳房的總管核對菜品,取用的都是寓意吉祥如意的品類。”
“其中配料也並沒有用上花或者花粉的,怕火炭坐久了糖霜融化,影響觀感,便是各色點心上面也是沒有篩上糖霜的。”
“這些,禦膳房都是一一記檔,本宮與禦膳房總管都是簽了字的。”
玄燁看了眼梁九功,梁九功會意躬身退出偏殿,想是去禦膳房取另一本記檔本子去了。
玉錄玳只做不知,又說道:“每次簽字備檔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式兩份,便是內務府與禦膳房記檔的本子丟了,臣妾那裡還有一份。”
她這事簡直顧及到了方方面面,且色色都有她和經辦人簽字,旁人便是要反口咬她,也是沒有依據的。
玉錄玳說這些的時候,黃柏已經擬了藥方又親自抓藥t熬了,這會兒正端著藥碗呈上來。
“皇上,這是急火熬的,用於治療太子殿下急喘的症狀,這藥一下肚,症狀就能緩解。”黃柏說道。
玄燁拿過羹匙攪了攪,讓藥涼得快一些,隨即一羹匙一羹匙喂給了太子。
太子肉眼可見好了起來。
等喝完了藥,他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皇阿瑪,保成好怕!”
“保成別怕,皇阿瑪在這裡,有皇阿瑪在,沒有人能傷害你!”這話裡便帶上了幾分厲色。
玉錄玳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看著這對天家父子舐犢情深。
反正她做的事情都是無可指摘的,便是有旁的指控,她沒做過的,誰也別想按頭讓她承認。
“黃禦醫,太子身上的疹子要怎麼治?”玄燁問道。
“皇阿瑪,兒子癢!”太子在玄燁懷裡扭麻花。
“保成乖,不能撓,抓破了要留疤的。”玄燁溫聲哄道。
便是在這個時候,三阿哥極有穿透力的哭聲從對面的偏殿傳了出來。
太子虛歲已經四歲,平日裡很是知禮,很少有哭鬧的時候,只他畢竟年歲還小,身上又不舒服,被三阿哥的哭聲這麼一引,便也哭了起來。
只不過,他不是三阿哥那種嬰孩大聲的啼哭,而是小聲啜泣,邊哭邊不斷說著:“皇阿瑪,保成難受。”
便是玉錄玳這樣與太子天然對立的人看著都有些心疼,更何況是將他疼入心肺的玄燁?
玄燁立刻板著臉說道:“殿中的奴才都是做什麼的?連個孩子都哄不好!”
“皇上恕罪。”秦香紗站出來為宮人們說話,“宮人伺候主子都是盡心盡力的,三阿哥還是個嬰孩,哭鬧屬實再正常不過。”
“你的意思是,三阿哥常常這樣哭鬧?”玄燁沉聲問道。
秦香紗點頭,解釋道:“嬰孩愛哭,其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