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木匠乾咳了一聲,神色頗有些尷尬:“這個麼,老漢其實真的只是個木匠。這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可是……”蘇嶺顯然並不相信,只以為是杜木匠的託詞而已,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杜木匠不禁苦笑。
其實當年的他也曾是個天不怕地不怕,嫉惡如仇的性子,只是在受傷損了根基之後,原來的十成本事,也就剩下了一兩成不到,所以平時多數時候都是指使戌五,而他自己已是很少出手。
或許在對付像蘇嶺這種毛頭小子的時候,還能勉強唬得住,可要是想對付巫神教教祖這種厲害的傢伙,那簡直就是壽星公上吊,自己找死。
蘇嶺神情有些黯然,不過也能理解,與這位杜前輩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對方當然沒有這個為玄清門主持公道的義務。
他表情苦澀的道:“是在下唐突了,請前輩放心,一會待趙姑娘甦醒過來,我便馬上帶她離開,必不會牽連道前輩的身上。
杜木匠剛想開口,卻聽到門外有人高聲驚呼道:“來人啊,不好了,柴房那邊起火了!
在柴房外面放火的正是來自駱馬湖水寨的翻江蛟王四海等人。
像他們這種在黑道上混飯吃的傢伙,從來都是把面子放在第一位,這面子說白了不過就是個心黑手狠,讓人提起來就害怕的名頭。
若是被人欺負了不敢還手,日後傳揚出去難免就要混不下去。
翻江蛟自忖不是那個小子的對手,便去田家莊請救兵。
而水寨大當家通天蛟李如瀾正在莊裡喝的興起,聽說有人打了他的手下,頓覺顏面無光,一怒之下也來不及多想,便藉著酒勁帶著眾人找上門來尋仇。
然而等路上吹了風,醒了幾分酒之後,這位大當家心中卻又生出幾分悔意。
別看他們這夥人的名號一個個起的挺兇,其實不過是些欺軟怕硬的江湖小人物。整個駱馬湖水寨上上下下也不過才六七十號人,在湖州根本就排不上字號。
而通天蛟雖然早年練過幾手手三腳貓功夫,手上的本事其實也是稀鬆平常。他之所以能混到這個大當家的位置上,還是因為矬子裡邊拔大個,其他人更是不堪而已。
而手底下不夠硬扎,做起事來難免就要心虛。
李如瀾在來紅泥鎮的路上已是打聽清楚了,水寨二當家王四海和另外幾個弟兄都是被同一個年輕後生在一個照面間打倒,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心裡頓時便打了退堂鼓。
他比手底下人的本事強也有限,何況前些日子鬧出的亂子好容易才算擺平,駱馬湖水寨已是傷筋動骨,要是這一回再裝上哪一路不好惹的神仙,那才叫自己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