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移看著寧軟軟，在有些昏暗的小屋裡，只有他的一雙眼睛是唯一的亮色。

對於他的問題，寧軟軟仔細地考慮之後，竟然對他說：“好。”

“好？”

沈星移愣了愣，曾經多少次，他夢裡都想著，寧軟軟會這麼回答他，可是當她真的對自己這麼說時，沈星移竟然自己替她想了那許多她不該同意的原因。

她有家人，有哥哥。

在外，她還有數不清的朋友。

那些，她都不要了嗎？

“鴻蒙秘境其實挺好的，它現在只是沒有以前好看了，等我們把它整理整理，它會變得很好的。”

寧軟軟說：“那棵歪脖子桃樹，覺得不好看，我們也可以剷掉它。”

沈星移看著她在仔細地為他們規劃未來，才反應過來，軟軟並不是說說而已，她是認真地考慮待在鴻蒙秘境裡的事。

“為、為什麼？”

沈星移有些反應不過來，整個人如坐雲端，他甚至將指甲掐入了自己的掌心，好讓疼痛來告訴自己，這並不是夢。

寧軟軟還在想著如何整理鴻軒宮，就看到沈星移呆呆的，她忍俊不禁，掩唇笑了笑：“沈哥哥，你留在鴻蒙秘境多少年了？”

“五、五年吧，大概……”

沈星移皺了皺眉，他的視線在寧軟軟身後滑過，彆扭的移開：“軟軟，你看到了？”

“對啊。”

寧軟軟轉頭，看著那些一道道刻出來的印記：“沈哥哥，這五年，你並不好過，我也是，我很想你，你呢？”

“你想我嗎？”

沈星移自然是想寧軟軟的，在閒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會在房子裡的柱子上刻一道，記錄著他待在鴻蒙秘境裡的日子。

寧軟軟看著他，說道：“沈哥哥，我留給別人的時間夠多了，往後的日子，我只想陪著你。”

“事到如今，你也該相信了，我前世是你的坐騎，但是我沒能看著你有個幸福的結局，如今重來一世，沈哥哥，你不覺得，這是上天來讓我彌補我的錯嗎？”

“他想讓我彌補你，盡到我前世沒有做到的事。”

沈星移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前世沒有做到的事，在寧軟軟的心裡，是什麼事情？

沈星移忽然想到了元衡臥房裡的那些畫像，不由地有些心虛，如果元衡是他，那他前世就對軟軟圖謀不軌了。

原來這一切，軟軟都不知道？

在將魔尊封印之後，元衡身為天道之子，最後的神族，還是能獲得一點眷顧的，就比如，天道留了幾年，和他的靈寵好好地告一個別。

那時候寧軟軟剛做人，還不懂做人的一切，依舊爬樹下水，撒潑打滾，還不喜歡穿衣服。

寧軟軟常常在鴻軒宮內，躲著元衡跑，就因為元衡追著她，想讓她穿衣服。

沈星移看著寧軟軟，忽然問道：“你還記得，你化形之後的那些日子嗎？”

寧軟軟眨了眨眼，又低頭搖了搖：“元衡離開後，那段時間太久了，我並不想記得。”

那段記憶，最鮮明的，或許是她趴在那棵樹下，不停地等待，所以先前想起來自己被元衡拋棄時，她才會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