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狄礪鋒又喚了一聲,見溫陵還是沒有反應,便立馬開始解自己的腰帶。末了,一把掀開被子就往床上撲。
但腿還沒沾到床邊,一柄冷劍就橫在了他的脖頸,比剛才的水還要涼。
溫陵從床上坐起來,左腿支著,左手腕搭在左膝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狄礪鋒:“我就知道,這場戲還少了個姦夫,說,誰指使你的?”
出人意料的是,狄礪鋒一點也不驚慌,反倒是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是平王讓我這麼做的。”
溫陵道:“胡說!平王根本不會這麼幹!”
拿劍的公冶寒表示異議:“你就這麼相信他?”
溫陵糾正道:“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瞭解他。”
公冶寒保留意見:“你就這麼瞭解他?”
溫陵:“......”
她懶得和公冶寒玩文字遊戲,整理衣衫下床,順便抬腿將狄礪鋒踹倒在地,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我猜指使你的人定是向你封官許願了,但我提醒你,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們就說你是弒君未遂,當誅九族,你選吧。”
當聽到溫陵說要誅九族的時候,狄礪鋒就眼見地有些慌了。他迅速跪好,招認道:“是寧小姐讓我這麼做的,她說......如果成功了,就讓我弟弟做副將,如果失敗了,就說是受了平王的指使。”
溫陵有些震驚:“你這麼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你都活不了,為了你弟弟的前程,你連命都不要了?”
男版扶弟魔?
狄礪鋒垂下頭,面如死灰:“我已經得了絕症,大夫說我只能活幾個月了,可我家中尚有妻兒和年邁的父母,如果我這條殘命能給弟弟掙個前程,那也死得其所了。”
溫陵鄙夷:“所以,為了你弟弟的前程,為了妻兒老小有人照料,你就拉我給你墊背?”
狄礪鋒沒有回答,只是將頭低得更低了。
審問進行到這裡,公冶寒耐心已耗盡,在他眼裡,這個狄礪鋒已經是個死人了。遂抬起手腕,劍光一閃就要送狄礪鋒上西天,溫陵卻制止道:“等等。”
公冶寒不解。
溫陵道:“今日即便我們放你出了這營帳,不但你自己活不成,如果讓寧芷蘭知曉你把她供了出來,你弟弟也活不成,富貴險中求,你做之前就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不過是仗著靖國公府勢大,存著僥倖心理罷了,如果你還想你弟弟和家人活命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別說是狄礪鋒有多驚訝,就連公冶寒眉頭也擰成一簇:“以德報怨?”
溫陵:“想多了,我這暴脾氣可做不了聖母。”
營帳中設定了書桌,溫陵施施然走到書桌前,攤開一張白紙,說道:“將你今日企圖刺殺皇帝一事寫個認罪狀,然後我再告訴你,如何保住你全家性命。”
狄礪鋒遲疑著。
溫陵又道:“你放心,這認罪狀只是為了防止你反水,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你全家老小不會有性命之憂。”
狄礪鋒還是跪在原地不動,抬頭道:“娘娘說話可算話?”
聞言,溫陵極為不屑地冷笑一聲,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寫,隨你便。”她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但狄礪鋒知道,不寫,一樣是死,還會連累全族一起死。
若聽話寫了,還有一線希望。
公冶寒看到溫陵這神態,忽然想起溫陵要他寫聖旨那次。當時,她也是這樣一副“你愛寫不寫,反正我公事公辦”的樣子。公冶寒回過味兒來,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待狄礪鋒寫完,溫陵才悠悠道:“你既然是禁軍都虞候,那想必,很得禁軍統領蕭遠的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