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寒道:“我抱他去榻上睡吧。”
溫陵鬆開手,公冶寒將人抱到榻上,給他蓋好被子。
這時,溫陵才問道:“你是怎麼說服淑妃改口的?”
公冶寒走到案几後面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其實很簡單,如果按照起居注來算,這孩子的確是我的,但是起居注只記載了哪月哪日寵幸了哪個妃子,具體細節可不會記,我們沒有抓到她通姦的實證,但我卻可以否認自己碰過她,妃嬪通姦是死罪,我答應留她一命,她答應改口。”
“那你問出來姦夫是誰了嗎?”
“沒有,我費了半天勁,她寧死不說。”
“她是真的沒有看清是誰推的她?”
公冶寒道:“難道不是公冶風乾的嗎?否則他怎麼會提前跟那幫老不死的串通好?”
溫陵也走到案几旁坐下,分析道:“我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他就是姦夫,虎毒不食子,他不至於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吧,如果他不是姦夫,那孩子生下來對他只有好處,因為大家會認為皇帝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廢掉養子,這不是正如他所願嗎?”
公冶寒不以為然:“你說的是虎毒不食子,萬一他就是比老虎還狠毒呢?”
這話又讓溫陵想起了今夜公冶風和她說的話,或許公冶寒是對的,公冶風是真的比老虎還狠毒。
見她不再言語,公冶寒緩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當時阻止你救淑妃?”
溫陵思緒一頓,抬起頭來看他,對上他那樣坦誠的眼神,又微微垂下頭去避開,平靜道:“你當時的決策是對的,不救,我們就沒有後來的麻煩,我沒有怪你。”
雖然公冶寒整天喊著要殺人,但每一次,只要她說不能殺,公冶寒就沒有動手,包括救淑妃的這次。
她和他都是處境艱難,逆境求存,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不救淑妃,也是為了不翻船。她攔著他,豈不就是在慷他人之慨。
又有什麼資格怪他?
公冶寒又被她的話氣到,“我問你這話,不是要跟你爭個對錯,合著我上次跟你說的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是嗎?”
她當然記得,他說永遠把她的感受和利益放在第一位。
可她如果真的接受了,那就太自私了。
她已經欠了他一份新年禮物了,不能再欠更多了吧,還不起的。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說道:“對不起。”
公冶寒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他長嘆一氣,“算了,我要是跟你較真,早晚得被你氣死,既然你覺得對不起我,那你今晚就打地鋪吧。”
“啊?!”
她都道歉了,為什麼還要睡地鋪?!
道歉了不就應該被原諒嗎?
“啊什麼?你不睡難道我睡?還是說你不是真心覺得對不起我?你當時後退那半步我可還記著呢!小小的動作給我造成了大大的傷害!”
公冶寒雙手環胸,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俯視著溫陵。
而溫陵無法跟他解釋,她下意識後退那半步並不是因為淑妃的事情,而是因為公冶風在樹林裡跟她說的話。
溫陵只好認慫:“好吧......”這人也太敏感了吧!
兩人歇下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神經緊張了半宿,溫陵剛躺下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