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染的反應似乎令墨珏十分滿意,她此言一出,墨珏的面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墨珏將身子緩緩靠近的雪染,嘴角噙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在她耳邊沉聲問道:“那你對誰有那種意思?”
墨珏唇邊溢位的冰涼氣息,若有若無的拂過雪染小巧的耳廓,伴隨著他十分撩人磁性的嗓音,弄得她的耳朵癢癢的。
雪染的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慄,心臟彷彿在胸口橫衝直撞的要飛出來一般。
“沒誰!我……對誰都沒有那種意思!”她向後退了一大步,躲開墨珏炙熱的目光,緊張的結巴起來,似乎生怕墨珏看出自己的慌亂。
墨珏的腳步漸漸向雪染靠近,邪魅的笑了一下,心中突然生起了捉弄她的念頭。
他輕聲說道:“你在猶豫什麼?你身為我的侍婢,也跟隨了我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要是有了心上人,不妨就說出來,我定會給你備上一份厚禮,風風光光的將你嫁出去!”
“你……”墨珏輕佻的語氣讓雪染的臉色漸白,雪染單單只是吐出一個字,便緊咬著唇,死死地盯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了。
侍婢……
連朋友都算不上,在墨珏心中,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低賤下人。
原來,她多年來的伴他身側,在他眼中不過是她為報恩的侍奉而已。墨珏願意為她準備豐厚的嫁妝,無非是打賞她多年來的伺候罷了。
墨珏讓她說出自己的心上人,也無非是想揶揄她。
他根本不在乎,她想要嫁給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雪染的眼中染上一絲悲憤,她驕傲的揚起下巴,倔強的回道:“好!你記住今日說過的話,我出嫁那日,必會向你討了這份厚禮!”
墨珏細細打量著雪染的眼神,似乎是想從她的眸子裡找到一絲賭氣的意味,可他卻只看到了她的滿目堅決。
墨珏本是打趣,但是,雪染竟然真的想有朝一日嫁作他人!
雪染明顯的感覺到,墨珏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稍縱而逝的怒氣,漸漸地,拿到神色竟然化為了不安與慌亂。
也許,墨珏已經習慣了終日使喚她,突然想到她要離開,心裡便有些空了吧。
如此想著,雪染便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本想要開口譏諷墨珏兩句,卻不成想,墨珏突然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瞬間,雪染的腦中一片空白。
待她緩過神來,便開始暗暗的掙扎著,奈何,墨珏的力道之大,讓雪染根本無法從中掙脫出來。
漸漸地,她竟然聞到了一絲血腥之氣,想必,是墨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度,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雪染便不敢再亂動了。
“別嫁給別人,陪著我!”墨珏霸氣的語氣有些低沉,聽起來,似乎摻雜著些許傷感的意味。
雪染的四肢都僵化了,有些琢磨不清他的意思,還不等她開口,墨珏又繼續問道:“你可願意?”
被墨珏這樣緊緊地摟在懷裡,雪染根本就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故而,她也無法分辨,墨珏的這句話是霸道的挽留,還是有意的捉弄。
“我……”雪染一時間語塞,隨即感受到墨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漸漸鬆緩下來,便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邊打量著他的臉色,邊反問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墨珏沉默了片刻,周圍安靜的出奇,炎熱的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焦躁的呼吸聲。
墨珏沉默的這片刻對雪染來說似乎十分漫長,她心裡七上八下,侷促不安的等待著他的回答,一面擔心他會將她鎖在身邊,不肯放她自由,一面又害怕他會立刻將她趕走,她便無處可去。
這種感覺,既矛盾又複雜。
墨珏輕輕俯身,靠近了雪染的臉,他古潭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沉聲道:“即便是不願意,你也別無他法。是你自己說的要日日討我歡心,你只能留在我身邊,好好報你的恩!”
不知為何,墨珏如此霸道的一句話,竟然讓雪染鬆了口氣,焦躁的心也莫名的安分下來。
她恢復了往日的俏皮,揚起臉,譏誚一笑,回道:“我既總是惹你生氣,你為何還叫我陪著你?是不是發現若是沒有我,你的生活便無趣了?”
瞬間,二人四目相對,墨珏與雪染的臉距離只剩下一寸,她撲面而來的溫熱之感與清香的氣息,讓墨珏有了片刻的失神。
墨珏立刻向後撤了一步,目光飛快的移向別處道,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既在你身上吃了些虧,自然是要尋機完全討回來才是!”
在雪染的眼中,墨珏這個人,十分矛盾。
說他冷漠吧,他也活了須臾年,早就看淡了生死世事,卻三番兩次費力不討好的相救於一只小狐妖。說他熱心吧,他在天界為將數千年,卻是如此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人,偏偏又總是與她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