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和血水攪合在一起從嘴巴里流出來,眼眶的眼淚模糊了視線,隊長離開的時候只是虛掩房門,他注視著那裡,好像在門縫中,看見一個人站在原地。
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
陳晨在絕望痛苦中認出她來,是大姐從狼山上領下來的孩子,叫她小狼崽子也不為過。
那小孩把陳晨的一切痛苦看在眼裡,呆呆的盯著他,手裡還把玩著什麼東西,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伴隨著聲音響動,一股小火苗在她的小手裡又閃又滅。
這是陳晨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
天亮了,也沒有全亮,所幸外地趕來的搜救外援終於趕到,張隊長領著人破門而入,見陳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邊還有一攤血水,毫不客氣的踢了他一腳。
陳晨逐漸恢復知覺,只感頭暈腦脹,又好像被搜腸刮肚過一樣,胃裡翻江倒海,不禁嘔吐出一大口穢物。
他吐出來的東西有血有肉,十分惡臭,當場燻的大家往後撤了一圈。
隊長見狀不明所以,捂嘴大罵起來:
“哎呀我...你這是吃啥了這麼噁心!”
吐出來就好受多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死成呢?難道邪祟留手了嗎?
也不管這些,陳晨咬牙支撐身子起來,隊長也嫌棄的拽了他一把。
“他媽的你還行不行,不是說要下井麻,你得跟著!”
踉蹌站了起來,陳晨朝窗外撇了一眼,見天快亮了,十分著急,也顧不上別的,強打精神揮手示意:
“我沒事兒,咱們現在就走!”
剛欲離開,突然感覺整個房間開始晃動起來,振幅雖然不大,頻率卻很有節奏。
意識到大事不妙,眾人短暫反後迅速往樓下跑。
在陳晨離開前,又往地上瞥了一眼,發現在他吐出來的穢物裡,有一截三寸左右,形狀像手指一樣的樹枝....
岸邊警戒嚴密,人頭攢動,凌晨三點多鐘,海岸邊大霧彌矇,望不見遠處山影。好不容易竄過人牆,眼前一幕不禁讓人目瞪口呆!
海平面平靜無常,近也空曠,遠也空曠,實在是太敞亮了。
山呢?
山沒了!
那昨天還實實在在佇立在這裡的高聳大山不見了!
見張隊長出現,遠處守橋的工作人員慌張的跑了過來。
他一臉惶恐的手舞足蹈,“隊長,不好了!山跑了!”
張隊長心中震撼,卻表現的較為平靜,望了一眼淺灘上的山崖落石問:
“你親眼見到了嗎,它什麼時候開始動的!”
守橋工作人員明顯已經嚇懵了,也說不上來具體時間,只是一個勁的形容大山是怎麼自己離開這裡的。
這假山冒充東魁山,來了又走倒沒什麼,可是道癲還在上頭呢,這得把他載哪去啊?
隊長急了,提高聲調呵斥那人:
“我問你這山是什麼時候開始動的。”
工作人員實在回答不上來,一會說兩三分鐘前,一會又搪塞四五分鐘。
這個時候,身邊看熱鬧的一個老頭突然插嘴:
“是三點五十八分開始動的。”
陳晨尋聲看去,說話人六七十多歲的模樣,兩鬢斑白,頭髮已經掉落的七七八八,他右手拄著一根破棍子,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要說最特別的,是他右邊眼窩裡竟然裝了一顆碧綠的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