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一落,小狼崽馬上往這邊走,只是廟堂裡太黑了,腳下一個不注意,“啪”的摔了一跤。
“小心!”陳晨伸手扶他起來,卻無意間發現,小崽這一下,竟然踢碎了一個紅色的小罈子。
罈子碎成幾塊,從裡面滲出一灘血水,這血水腥臭難聞,味道極大。
陳晨大叫不好,趕緊把小崽拽到身邊,忽然感受到了自廟堂裡往外吹出的一股陰風。
陰風一過,廟門就開始晃動起來,那些老木頭間相互摩擦發出的“吱嘎吱嘎”聲,就像有人在耳邊狠狠磨牙一樣。
陳晨知道這地方不能多待了,一手拉著小崽,回頭再想抱走罈子的時候犯了難。
兩個罈子一模一樣,這要選擇哪個呢?
猶豫間,供位上的金剛像也開始動了,那原本怒目圓睜的雙眼留下兩行黑色的眼淚,威嚴神態變化的邪氣凜然,好像再多幾秒,就要活過來,蹦下桌子了。
千鈞一髮之際,陳晨只好當機立斷,隨手選了一個罈子抱在懷裡,撒腿往廟外跑。
天空中烏鴉叫聲此起彼伏,又是黑壓壓的一片,大幾十只成群結隊,自陳晨頭頂飛翔而過。
老母廟外,天氣陰沉,跑不多遠,便下起了大雪。
陳晨後面揹著小狼崽,懷裡抱著大罈子,一步拆成兩步走,行進的十分困難。
好在沒過多久,終於見得不放心的小妍,花嬸她們,老遠打著電筒出來接應了。
................
後山屋內。
陳晨點了爐子取暖,把他從老母廟裡偷出來的罈子擺在正中間,與大家圍坐在一起觀察研究。
趁著小平頭不在這裡,他趕緊把這次來的目的,包括道癲有意留在狼山,和六家門柯老與鍾殷紅偷天換日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分享給她們聽了。
得知這些,她們二人無不震撼,花嬸佩服於道癲的深謀遠慮,運籌帷幄,小妍則在聽到柯老的事蹟後,感動的掉下幾滴眼淚。
“這麼說,這孩子是...”花嬸轉頭看向正貼在爐邊取暖的小狼崽。
“對,其實他和他媽媽都不是人,就像玉虛子講的那樣...”陳晨怕小崽聽到,特意壓低聲音,“是狼披人皮的!”
花嬸臉色一變再變。
“那她們娘倆為什麼偷偷下山,有交代嗎?”
“沒有!”陳晨抱著膝蓋,盯著眼前辛苦得來的罈子。
“狼大姐狡猾的很,什麼都不肯說,這小子又啥也不懂,還是個啞巴,狼山的秘密,老劉也理不清,只有等道癲回來,才能真相大白了!”
孫小妍眯著眼,盯著向爐裡的火光,緩緩說,“這麼看來,道癲師傅,從我們第一次上終南山開始,就已經懷疑玉虛子了吧!”
“應該是這樣的,道癲行事獨斷,不願與我們分享,他知道的這些秘密,也是從李鴛鴦當初卜算的鬼卦上得來的。”
花嬸聽了有些生氣,把兩隻手交叉抱在胸前,埋怨道:
“說到底,還是徐半仙兒那瞎子不靠譜,這麼多事兒,他能告訴道癲和老劉,憑什麼把咱們矇在鼓裡?”
花嬸與徐半仙兒互相瞧不上眼,倆人同行時候就經常吵架,評判上,難免會帶有個人的感情色彩,孫小妍聽了,倒很能理解:
“我和陳晨畢竟是13路末班車的親歷者,我們經常坐車,與顧家人總有交流,知道太多,可能怕我倆守不住嘴,更怕在一些關鍵的決斷上,意氣用事,做錯選擇吧!”
“是啊!”陳晨應承說,“老劉託我帶上車的兩句話,很有深意,連顧左峰都說,我們就快要接近真相了,或早或晚,都會真相大白的。”
大家都默不作聲了。
小妍盯著罈子觀察了好久,伸出纖細手指摸了摸冰涼的壇身,不解道:
“可是眼下,我們要怎麼分辨出,這個罈子裡裝的,到底是不是柯老呢?”
花嬸冷“哼”了一聲,面露不屑道,“我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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