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周的話交代完了。
留給陳晨一些真相,給戴美玉一些遺憾。
顧周的晚年在孤獨和無盡的折磨中度過,死亡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陳晨收好信紙,不知該說些什麼,靜靜的陪傣戴美玉待了許久。
這一趟扁帆橋,如果排除個人情感, 單從目的上講是順利的。
儘管沒有聽到顧周親口講出這些,卻也能從他真摯的文字上了解到當年事情的開始經過。
陳晨的揣測並沒有錯,怪不得戴美玉對哥嫂的感情十分支援,她確實是從顧左峰和鍾殷紅的愛情中報以同理心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各有所思,陳晨儘量保持安靜,實在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顧周除了跟賓館裡的那幾個鬼祟有些恩怨,還能跟誰有這般大恨, 動手把他打死呢?
信件篇幅有限,這些原由隻字未提,也或許顧周並不記恨行兇之人,他早已經習慣把一切厄運刁難,都當成自己應得的報應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我是顧倩的?”戴美玉突然說話,她面容憔悴,雙眼憂鬱無神的輕輕盯著陳晨問。
“很早了,從你那次偷跑之後,就知道了。”
“你那麼想了解顧左峰的事情,又清楚我和他的血緣關係,怎麼不直接問我?”
“我怕你說謊!”陳晨脫口而出,想到她現在的心情,覺得有些太直接了。
戴美玉低頭淺笑。
“還真讓你說準了,你要先前直接問我, 我會給你編個故事聽!”
剛和她一同經歷了七姨家和顧周的事情,難得和戴美玉有這樣認真交心的機會,陳晨不急不躁的問:
“你從一開始假裝戴美玉接近我, 就是想找顧左峰嗎?”
“嗯”她輕聲回應,“我爸成天酗酒無所事事,單憑媽媽一個人工作,家裡日子不好過,怕我們借錢,除了七姨和他以外,所有的親戚都不敢跟我家扯上關係。”
說完,戴美玉扭頭看向車窗外。
“顧左峰待我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在他搬走之前,我的童年還是過的不錯的,等他一走,媽媽一死,天就徹底塌了!”
陳晨不想再提她的家庭悲劇,還是把話題轉移到顧左峰身上來。
“顧左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戴美玉不屑的捋了捋頭髮,“你不是在13路末班車上接觸過很多次了!”
“那不一樣,車上的他沉穩寡言,看起來挺靠得住的, 但我不瞭解他以前的事情, 我還聽說, 他在東魁村的時候脾氣反覆無常,經常打罵孩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孩子不聽話打不得麼?”戴美玉維護顧左峰說,“你可以相信他,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說到這裡,陳晨順勢多問一句:
“你見過顧人盼嗎?”
“我怎麼可能見過!”戴美玉咂了咂舌。
“其實,我倒挺羨慕你的,能時常在末班車上見到他們!”
陳晨不禁苦笑。
“你要是知道我平時是怎麼見鬼的就不會這麼說了,而且,顧左峰一家的處境,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他們不在一起,從來不會同時出現,車上人,也沒有鍾殷紅!”
見戴美玉沉默不語,陳晨追問說:
“那你曾經見過鍾殷紅吧?”
戴美玉面色訝然,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