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師帶著忘憂去了她昨日剛買下的宅院。
院子裡面原先的僕人都被前任的主人家遣散走了,所以只有他們兩個人,風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想著,陰日得去奴市再買些人回來。不光是打掃做飯,還需要人去城裡的各個商鋪跑訂單。
“風師之前去過的地方,是哪裡?”忘憂對那個地方有些好奇,而且從白帝銷衡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是想讓她回去那裡的。
風師看向一旁坐下來問話的忘憂,開口道,“不過是個物資匱乏的地方,那裡沒有太多土地可以利用,所以對吃的東西格外看重。”
忘憂點點頭,他有些理解風師之前的食量了,接著問她,“那裡的人都過得很貧困嗎?”
風師搖頭對他說,“並不是貧困造成的,是一些人的慾望,讓他們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絕境。那裡的人只有幾十年壽命,他們想活得更久,所以碰了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最後沒有得到想要的,反而製造出了沒有意識憑本能攻擊人的怪物,那種怪物可以感染,就像瘟疫一樣,之後他們的土地越來越少,只能與那些怪物戰鬥,不過也激發了他們自身的潛能,其中一些人擁有了特殊的力量,可以控制五行之力,被稱為異能者,跟晅公主一起回來的那幾個人也是異能者。”
忘憂皺眉,所以白帝銷衡是希望風師去幫忙消滅怪物?他知道風師不想插手那些事,但還是開口道,“如果任其發展是不是會死更多的人?”
風師已經猜到,是有人將她的遺體送去帝畿做了研究,才製造出了怪物。那些人對於神一無所知,還妄想利用她得到永生,她的本體在星殿,只要重新凝聚神力便可重生,那具軀體不過是個容器。不過她不想忘憂成為那些人的說客,於是對他說,“你們佛家弟子不是講究因緣法嗎?”
忘憂覺得胸口有些悶。她說的沒有錯,眾生畏果,他們卻畏因。那些做錯事的人既得其果,無能改之。可他還是想提醒她…
“將來之果,在於當下之因。”
風師起身,對上忘憂那雙被月光映照著的澄澈眼眸,她不喜歡這個心思單純的和尚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放在心上,於是用調笑地語氣對他說,“誰告訴你能者必須多勞?讓他們能去,我不能。”
忘憂看著她進屋的背影啞然。
而隔壁宅院也在今夜搬進了新的住戶,一群侍衛正在忙碌著為白帝銷衡收拾著房間。
翌日。
風師帶著忘憂去了城東的奴市。
不少人伢子在鋪前攬客,遊說著自家新到的貨物。
風師的視線被一名緊靠牆邊而坐的女奴吸引過去。她看起來年紀不大,容貌端正,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清麗的目光穿過熙攘人潮停駐在自己身上。女奴身上捆綁著比其他奴隸更為繁瑣的鐵鏈,在一旁打扮得豔麗動人的女奴中,她的破舊衣服輔以端麗出眾的容貌,反倒更能引起人注意。
有感興趣的富商上前詢問,“為何要用這麼多道鎖鏈束縛她?”
人伢子上前解釋道,“這姑娘力氣比尋常人大,使了好大勁才弄回來,怕她傷著貴人,也是無奈之舉。”
風師收回視線,直接走了過去,再沒看那個女奴一眼。
“讓開!都給我讓開!”
男人奔跑著扯開嗓子,元氣十足的喊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風師拉著忘憂,與周圍人一樣往旁邊避讓開。她不想湊熱鬧,可熱鬧卻找上了門。
男人還是不偏不倚地,一個平地摔…跌在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