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半晌,百里莫渝的額頭才不那麼燙了。
卻在蕭北情抬手試探溫度時睜開了眼睛。
百里莫渝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因為高熱,他的反應很慢。
蕭北情見他突然睜眼,一時愣住,片刻後收回了手道:“你醒了?”
“陛下,你為何會在這裡?”百里莫渝道。
“這該是朕問師兄你,為何病成了這樣?”蕭北情道。
“臣病了?”百里莫渝捂著額頭起身,只覺大腦一片昏昏沉沉。
“你看你這樣子,難道不像是個病人嗎?”蕭北情失笑道。
“臣好像......”百里莫渝皺著眉回憶,他想起來他昨日裡在殿外練劍,後來下起了大雨,因為心中鬱結,所以在大雨中一直未曾停,後來洗了個澡,一時心神放鬆竟在浴桶中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才醒。
這一醒來感覺整個人都不屬於自己的了,最後就躺在了這床上。
但這件事好像,很丟人......
所以,咱就別實話實說了。
“臣可能一不小心著了涼,陛下不必擔心。”百里莫渝道。
“沒想到師兄這樣常年習武的人,也會因一次小小的著涼就虛弱成這樣。”蕭北情道。
百里莫渝見蕭北情臉上帶了揶揄之色,不由得惱恨道:“陛下日理萬機,怎有空來臣這個被禁足的人這裡?”
“你是在生朕的氣嗎?”蕭北情道,“朕都沒生氣你怎麼先氣上了。”
“陛下何出此言?”百里莫渝面有不悅道。
“難道不是師兄你自己擅闖朕的研政殿,打傷了朕的守衛,打完了你還連個解釋都沒有,朕難道不該生氣嗎?”蕭北情道。
“我......”百里莫渝啞口,而後道,“陛下都已經罰了臣禁足半月,難道還想罰俸半年不成?”
“嘖嘖,你看你,生病的時候火氣格外的大啊,哎,算了,朕就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蕭北情整了整衣服,站了起來。
百里莫渝見蕭北情的衣服都髒了,又見到床邊的水盆,不由得問道:“陛下親自去打的水?”
“不然呢?”蕭北情道,“你攬華殿的婢女呢?主子病成這樣,她竟跑沒了影,需不需要朕叫人給你換一個婢女?”
“陛下還是去處理朝事要緊,這些瑣事怎能勞煩陛下大駕?”百里莫渝道。
蕭北情自討了個沒趣,便聳了聳肩道:“那朕就回研政殿了,至於禁足之事,就免了,朕聽師父說他想將你直接推舉到潼關總兵李挐信那裡,但朕心知師兄不一定願往,師兄若想考武舉,便去報名吧。”
蕭北情說完便徑自出了攬華殿。
百里莫渝看著蕭北情遠去,眼裡意味不明,只保持著靠在床頭坐著的姿勢許久未曾動過半分。
蕭北情走後不久,嚴霜帶著趙懷邕進了攬華殿。
“公子,您怎麼起了?”嚴霜道。
趙懷邕上前道:“讓懷邕為公子診一診脈。”
百里莫渝伸出手,嚴霜看到了床邊的水盆,疑惑道:“公子已經醒了很久了嗎?”
百里莫渝的目光隨之望向那水盆,腦海中閃過蕭北情放下袖子的畫面以及他髒了的龍袍。
蕭北情對他這個師兄其實好得沒話說,只可惜自己想要的更多。
百里莫渝不答,片刻後趙懷邕診脈結束道:“公子受了風寒,不過眼下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再吃兩副藥就能全好了。”
“嚴霜去給公子煎藥。”嚴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