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再無他法,那麼唯有與蕭北情共赴黃泉。
能死在同一年,是否也算彌補一個遺憾?
不,此生所求,寧相忘,不願同去。
蒙子譽等待著蒙子揚的回答,但蒙子揚開口卻是另外一件事。
“月禕失蹤了。”蒙子揚道。
乍聽此事,蒙子譽一時怔住。
蒙子揚續道:“你覺得她是去了哪裡?”
“你沒有去靖淵王府找過嗎?”蒙子譽道。
“寡人翻遍了整個王宮,都不見她的蹤影,隨後又派人去了靖淵王府,得到的結果依然是沒有人。”蒙子揚說完,目光一直放在蒙子譽的臉上。
蒙子譽會意道:“你懷疑她失蹤之事同我有關?”
“那你覺得寡人該如何作想?”蒙子揚道。
“我已經被你關在這裡多日,如何能有通天的本事再將月禕從王宮帶走?”蒙子譽道。
“說到這裡寡人真是有幾分奇怪,為何這麼多天,都沒人來救你?”蒙子揚道。
“王上不必擔心,他們不知道我進了王宮。”蒙子譽道。
“有時候寡人真是不得不佩服你,”蒙子揚似嘲似諷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你真的是不把寡人這個老虎放在眼裡,赤手空拳獨闖王宮,可是要賭寡人還能念及兄弟之情?”
蒙子譽容色淡淡道:“事實證明我賭錯了不是嗎?”
蒙子譽雖不否認蒙子揚所說,但他最開始進王宮其一是以為七絕解憂花在蒙子揚手中,其二是因為自己無法解肩上所中之毒,至於蒙子揚能否對他顧念兄弟之情,如今想來當初早已不抱希望。
“你既然有如此膽量,寡人也不能太過不近人情,不如你先替寡人將月禕找出來,寡人再答應考慮七絕解憂花之事如何?”蒙子揚道。
“我如今困於此地,如何能幫王上找到月禕?”蒙子譽道。
“寡人自然是不會放了你,但你寫一封信,告訴你那些手下們,讓他們將月禕送回王宮,如此豈不甚好?”蒙子揚道。
“王上就不怕他們因此知道了我的訊息?”蒙子譽道。
“那你會讓他們知道你現在被寡人穿了琵琶骨下了毒鎖在地牢裡備受煎熬嗎?”蒙子揚的聲音裡帶著絲絲陰寒,如毒蛇吐著信子,只待獵物不服從便要發動攻擊。
蒙子譽垂眸,片刻後道:“那請王上將我放下來,給我紙筆。”
蒙子揚拍拍手,候在外間的趙九悠進來同蒙子揚行禮。
“把他放下來。”蒙子揚道。
趙九悠瞬間不可置信地抬頭阻止道:“王上不可,此等罪不容誅死有餘辜之人,怎麼能讓他好過?”
蒙子揚聽了趙九悠的形容,眉頭一皺,趙九悠對蒙子譽的敵意來自何處他不是不知,但是趙九悠不應該因為私情便質疑他下達的命令。
於是蒙子揚冷聲道:“寡人要做的事容得到你來置喙?”
趙九悠立馬低頭請罪道:“卑職不敢。”
“把他放下來,給他準備紙筆。”蒙子揚道。
“是,王上。”趙九悠依令而行。
蒙子譽被綁在架子上已經許久,時間久了也就漸漸麻木了,反而不覺有多痛苦,如今被人解開鎖鏈,感覺疼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豆大的汗從他額頭上冒出,他死死咬住牙關才能不在蒙子揚同趙九悠面前失態。
但是如今想要像正常人那樣站起來都是不能的,蒙子譽只能順著木架滑下坐在了地上。
趙九悠自然是不會去扶他,而蒙子譽越狼狽,蒙子揚心中的快意便多一分,蒙子揚冷眼看著蒙子譽閉上眼睛緩神。
片刻後趙九悠將紙筆帶進地牢,並拿來了一個矮几。
矮几被放在蒙子譽面前時,帶著不滿的力道,卻因為蒙子揚在場不能做得太過又壓了幾分氣力。
但那筆卻隨著力道掉下了矮几。
蒙子譽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白紙,並注意到了掉落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