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見對方赤手空拳就衝上來給自己說大道理,明明四五十歲的人了,還有這般熱勇,臉色當即就是一黑。
“好,聽你的,我把人質放了。”
說完,蘇源便真的鬆開了警衛。
警衛恢復自由後,臉上突然露出無比茫然的表情,一時間竟忘了自己現在應該幹嘛。
中年警察也愣住了。
不過,情況轉變並沒有持續多久,蘇源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中年警員劫持在手中,掏槍頂著他的太陽穴,冷聲道。
“現在我又襲警了,你該怎麼辦?”
半小時後,張成文駕駛著一輛黑色轎車,平緩的駛在道路上。
這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頭髮徐白,眼角的褶皺已快堆摞成了標誌性的皮瘤。
因為職業原因,常年接觸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使他的心力早已大不如前。
但現在,他看著後視鏡裡那位面容平靜的少年,不知怎的,張成文多年來緊繃的心絃竟怪異的感受到了一陣輕鬆。
也是真的可惜……他明明還那麼年輕,未來還有大好的前途,為什麼偏偏想不開要做出這種傻事呢?
熟讀刑法的張成文,一想到少年即將迎來法律的審判,內心的焦躁便幾乎溢位胸膛,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相勸,卻都被現實的無奈所取代。
“唉……”張成文深深嘆了口氣。
蘇源用紙巾擦著嘴角的血跡,皺眉問道:“你嘆什麼氣?”
“我嘆什麼氣,我家庭美滿有兒有女用得著嘆氣?”張成文恨鐵不成鋼的怒聲道:“我在想怎麼給你這個小兔崽子爭取減刑。”
“是嘛,那你還真是辛苦。”
蘇源笑著搖了搖頭,視線直接轉向了車窗外面。
張成文看著蘇源那不以為意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輩子算是完了你懂嗎,我查過你的家庭成員,知道你家裡是什麼條件,你……”
“閉嘴,廢話真幾把多,有那閒工夫趕緊開車。”
蘇源語氣不悅的打斷了張成文的嘮叨。
自己兩世為人,真實年齡已經三十,家裡什麼條件跟這吊人有雞毛關係。
青年時期的叛逆烙印進了蘇源的骨子裡,導致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關心。
每當他面對外人的苦口婆心與開導勸告時,心中生出的情緒並沒有感激,反倒是厭惡成分居多。
他能理解這份善意的初衷與本意,但並不接受。
文明時期的這類人,善意爆棚,一身偉光正的光環加持下來,看起來高階大氣,實際個個都是無知愚昧的聖母,而在末世時期,對他人留有善意的蠢貨,下場基本都不會好看。
農夫與蛇的故事只會令那些邏輯正常,且涉世不深的人感到心中鬱悶,憤憤不平,但當蘇源這種人聽到此等事例時,不僅不會氣結不說,反而還會將其當做笑話來聽。
是的,善良這個詞,在蘇源眼裡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