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司使當心!”趙羽桓棄劍撲來。
花晚凝反手扯落腰間鮫綃,矇住趙景宴雙眼的剎那,袖中火銃迸出驚雷,鉛彈已將那暗衛的胸膛打穿。
硝煙散盡,花晚凝將火銃對準太后描金的抹額上。
趙羽桓長舒了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高聲喊道:“本王知道你們皆是被賊人矇蔽蠱惑,誤入歧途!此刻棄械者,皆可免株連之罪!”
這一聲呼喊在禁軍和錦衣衛之中炸開,他們面面相覷,眼中是猶豫掙扎。那一雙雙握著兵器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不準退!不準退!”夜郎西見狀心急如焚,聲音中帶著幾分歇斯底里,仿若一頭困獸在做最後的掙扎。
然而片刻之後,有人緩緩鬆開了手。
“哐當”一聲,第一柄繡春刀墜地時濺起血花,接著是第二柄、第三柄。
負傷的禁軍相互攙扶著跪倒,此刻卻像被抽了脊樑般癱軟在地。
薛郎西、虞書淮等人被團團圍住,大勢已去,只能束手就擒被押解著帶到一旁。
“成王敗寇罷了,姑母,孩兒先行一步!”薛郎西啐出口中碎牙,腕間玄鐵鎖鏈撞得叮噹亂響。
他突然暴起欲奪身側金吾衛佩刀自盡,卻被喬蘭生當胸踹在盤龍柱上。
青磚簌簌落下塵埃,混著他嘴角溢位的血沫。
趙羽桓捂著手臂的傷口朝著花晚凝走去,鄭重行了一禮:“多謝花司使救小兒一命,這份恩情,本王銘記於心。”
“無妨,這是下官的本分,王爺不必掛懷。”花晚凝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宛如春日花溫柔美好。
她微微俯身輕輕推了推身旁嚇呆了的趙景宴:“世子,沒事了。”
趙景宴緩緩睜開眼,看見是趙羽桓便連忙跑過去緊緊抱住父親,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爹爹!”
“王爺快請包紮一下傷口吧,若血流太多,恐傷了元氣,於您身子不利。”花晚凝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的藥瓶和一個繡著拒霜花的帕子遞向趙羽桓。
“多謝花司使。”趙羽桓接過,目光在那帕子上短暫停留,隨後再次抬頭時,卻發現花晚凝已經悄然退到殿門之外。
經此一遭,春獵必然是提前結束了。
梁鳳台卻是滿心歡喜地前往花晚凝住處,然而趕到時只看到空蕩蕩的庭院。
梁鳳台有些失望,緊接著昨夜在溫泉池發生的一幕幕湧上心頭。
她的淺笑、她的嘲弄、她的溫柔,皆歷歷在目。
想著想著,他腹中陡然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阿憐,你倒是跑得快。”梁鳳台低聲呢喃。
……
翌日,龍顏震怒,詔令稱有司對此次變故展開徹查,上至朝堂公卿,下至市井細民,但凡與此事相關,事無鉅細,皆要一查到底,如有懈怠隱瞞者,嚴懲不貸。
伽藍寺外依舊支立著幾座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