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民犯下重罪,被斬首示眾,顧家上下皆被流放,往昔的榮華富貴一朝覆滅。
不過一日,中州六大家便倒了兩家。薛家為太后母族,原以為能有幾分庇佑,卻也未能躲過這場災禍,雖逃過一死,卻全族被逐他鄉。而太后則被永遠幽禁慈寧宮。
念及和歡公主薛靈悅無辜,皇帝便依舊保留著她尊貴的身份。
梁鳳台此次護駕有功深得聖心,皇帝特賞賜黃金萬兩,恩寵有加。喬蘭生之弟喬墨生獲任錦衣衛總指揮使,執掌緝捕刑獄大權。趙羽桓接掌禁軍。姑蘇的黎溫瑞把姑蘇變成了富庶安寧之地,政績顯著,因而被提任為刑部尚書。
而罪臣罷黜的罷黜,流放的流放。虞書淮被囚於刑部大牢,虞氏一族也被流放。
刑部大牢陰暗潮溼,腐臭之氣瀰漫在每一寸空氣裡。
“哪裡來的女娘?是虞家親眷?”一個不耐煩且毫不客氣的聲音從陰影傳來,接著走來兩位獄吏,冷冷打量著花晚凝。
花晚凝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白皙的手從袖間掏出腰牌舉到獄吏面前,道:“各位辛苦了。我是神機司花晚凝,今日前來有些公務,還望諸位多多配合。”
說罷微微欠身,禮數週全,獄吏們受寵若驚,忙不迭回禮:“見過花司使。”
幾個獄吏神色稍緩,卻仍有些狐疑:“花司使來此所為何事?可有刑部下發的文書?”
花晚凝沉聲道:“此次前來,是因神機司收到密報,有與虞書淮案相關的重要物件遺落在這刑部大牢,上頭責令我務必找回,此事緊急,文書隨後便到,還望幾位通融通融。”說罷眼神示意春來。
春來會意,立刻上前,將一個沉甸甸的錦囊遞給方才問話的獄卒,臉上堆滿笑意:“請幾位大哥吃些好酒,還望行個方便。”
那幾人接過錦囊,入手一沉,頓時心領神會眉開眼笑:“花司使查案不喜聒噪,既然如此,花司使請便,我們在這兒候著文書便是。”
“多謝。”花晚凝頷首笑道。
她繼續朝著牢房深處走去。
四周傳來犯人的陣陣哀號和咒罵,她卻神色如常。
虞書淮所在的牢房陰暗狹窄,角落裡,他聽到腳步聲,猛地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可當看到來人是花晚凝後,眼中瞬間只剩厭惡:“怎的是你!”
“見過虞大人。”花晚凝微微欠身,聲音清冷。
虞書淮看著她,眯著眼細細打量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還真是細腰豐臀的美人,我虞書淮,不願與賣屁股的扯上關係!”
花晚凝面色不改,平靜道:“虞大人對我這花家餘孽頗有微詞,是因為東胡與花家勾結之事?”
虞書淮倚著牆,眼中滿是恨意:“我們虞家三兄妹,自小無父無母,是大哥將我和妹妹一手養大。可後來呢?妹妹嫁去雲州,卻被來犯的東胡凌辱致死。叫我怎能不恨東胡?不恨花家?”
“此事並非如此。”花晚凝冷聲道。
“休要狡辯,你們花家為了一己私利,與東胡勾結,害我妹妹慘死,如今你這花家餘孽還活著,我死不瞑目!”虞書淮怒聲道。
“虞大人。”花晚凝目光灼灼,緊盯著虞書淮的眼睛:“您好好想想,是誰親口與你說虞瑤遭遇不測,雲州戰亂如此之多,怎偏就有人這麼快便讓你知道了這訊息?其中難道沒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