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凝心中自是明白,趙羽宸念及昔日情分才為她復封,又委以神機司使之重任。
其中花家舊情使然固然有之,可皇帝更多是想做給天下人看,以彰顯其仁君之風。
這朝堂之上,從權臣到外戚,早已勾結一氣。
上至朝堂高官,下至軍中將領,相互攀附,利益勾連,鮮有人能獨善其身。
若繼續查下去,整個朝廷怕是要天翻地覆。
可她就是要查!無論讓她付出什麼代價!
“好自為之。”花晚凝撂下這四個字便轉身離去。
梁鳳台見花晚凝轉身離去,眸光一凜旋即快步上前,在高德祥面前霍然站定,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花司使宅心仁厚,饒你不死,可我,卻沒說要放過你。”
高德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鳳台。”恰在此時花晚凝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可是……”梁鳳台依舊死死盯著高德祥,顯然還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走吧,我們還有其他要事。”花晚凝說道。
“我家司使心善,今日暫且放你一馬。”梁鳳台狠狠撂下這句話後連忙轉身追了出去。
高德祥已然是目瞪口呆,短短三年!這兩人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才對麼?
梁鳳台緊跟在花晚凝身後,見她心事重重,神色凝重,不禁輕聲打趣道:“晚凝方才那般模樣,看著好凶呢。”
“怎麼?可是嚇到二哥哥了?那可得小心夜裡睡不著覺。”花晚凝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還真有些睡不著,如此,便需要晚凝陪著了。”梁鳳台厚著臉皮說道,眼裡滿是戲謔。
花晚凝聞言嗔怪道:“就會貧嘴。怎的今日這般清閒,無事可忙?”花晚凝微微側頭看向梁鳳台。
“我吩咐過了,墨白和林驍自會處理,你昏睡了這麼多日,才剛甦醒,我自然是想多陪陪你。”梁鳳台神色溫柔。
“陪了一整晚還不夠麼?”花晚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晚凝覺得幾晚才夠?”梁鳳台著實有些厚顏無恥。
“真是拿你沒辦法。”花晚凝輕輕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現下我們要去往何處?”梁鳳台問道。
花晚凝腳步一頓,沉聲道:“是常青昨晚提及之事,我們去找那位竹商。”
日頭高懸,灑下細碎金芒。
梁鳳台撐著傘與花晚凝並肩走在略顯空蕩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