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陸曈道:“府上搜查嚴苛,門口又有人盯得緊,下官不敢冒險。”
戚玉臺冷哼一聲,正欲威脅,又聽得眼前女子話鋒一轉,“不過,下官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戚公子如今疾症未消,戚大人愛子之心正濃,因此平日只讓公子在府中調養,公子不得離府。但天章臺祭典,公子可尋到空隙。”
戚玉臺匪夷所思,“你讓我在祭典上服食?”
“祭典是皇家大事,一旦被發現是重罪。你想害死我?其心可誅!”
他看向陸曈,眼神霎時充滿懷疑。
“非也。”
“那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陸曈道:“宮中祭典大禮,祭典之前,白日有水殿爭標,諸君百戲。祭典過後,儺儀完畢,聽說陛下登樓臺,百官共閱煙火,大儺儀前,可得空隙時機。”
大儺儀原本是春日吉慶,每至年末,皇城親事班諸班直戴假面、繡畫色衣,執金槍龍旗。後梁明帝登基,原本已將儺儀取消,但今年蘇南蝗災,為驅瘟避疫,索性將大儺儀與天章臺祭典並在一處,不比從前隆重。
戚玉臺打量一眼陸曈:“你還知道大儺儀?”
陸曈:“祭典那日,下官要隨醫官院一同前往席上。”
崔岷已出事,醫官院群龍無首,如今由醫正常進代為處理一些事宜。崔岷竊人藥方一事板上釘釘,自然而然的,陸曈當初停職三月的罪名也順勢解除。
自然,也有太師府在其中推波助瀾。
“你真沒動歪心思?”戚玉臺仍有些懷疑。
“戚公子若能忍到祭典後幾日,那是再好不過。下官也不必冒此風險。”
“為何還要等祭典後?”
“戚大人當初告知下官,務必在祭典前維持戚公子康健。戚公子如今病已痊癒,待祭典一過,下官回到醫官院,也不便日日登門為戚公子行診,太過反常也會使戚大人懷疑。”
戚玉臺臉色一沉。
他病好了,陸曈的確不必日日登門。
但他的藥癮卻離不得陸曈一日。
父親監視他越發過分,他出不去,藥散也進不來。僅僅五日便已難以忍受,更何況祭典之後往來不定。
“罷了,就信你一回。”
對藥散的渴望最終還是戰勝心中僅存的理智,他逼近陸曈,威脅開口:“你要是敢耍花樣……”
“下官不敢。”
戚玉臺盯著她半晌,見她神色坦蕩,遂才輕哼一聲坐了下來。
陸曈取針為他針刺。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戚玉臺閉著眼睛,突然哼笑一聲。
“只要我納你進門,你我自然能日日相見。”
他惡意調笑:“比起給金顯榮做妾,能做太師府的侍妾要好得多。是不是?”
陸曈不語。
戚玉臺有些無趣,不過,一想到明日傍晚,儺儀前,或能服食一點藥散一解狂癮,不由心中期待起來。
唯願,快些到明日。
……
白日過得很快,夜裡天色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