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個小傢伙不安的神情，李維輕輕笑了下，但又很快收斂，這並不好笑。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也有著不輸於強大危險種的武力，這注定了帝國內只要有天賦和努力，就能成為人上人。

不過是皇拳寺和貴族世家完全封死普通人變強的途徑，就像是呼吸法，如果呼吸法能傳播開，普通人就能依靠數量優勢碾壓世家和貴族。

“哥哥，是不是隻要有皇帝，帝國就一直會是這樣……”赤瞳低著頭，茫然地說道。

感受到姐姐的心情似乎很不對，黑瞳又抱緊了一些姐姐。

李維從思考中反應過來，聽到赤瞳再次詢問，他說道：“封建制度不會永遠保持有效，社會在進步，帝國現在的動盪就是落後的國家管理體制與社會日新月異之間的矛盾，所有人都不想自己被壓迫。皇帝不會一直存在，持續壓迫人民，他總有一天會被推翻。”

“真的嗎？”雖然聽不太懂，但赤瞳眼中還是露出了些許希望。

她不想看到奴隸被像是牲畜般被販賣，不想出現像她們這樣的孩子被拋棄，只能一直流浪。

只要沒有人搶奪別人的勞動成果，這一切應該就會變好了吧？

“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課題，你們現在可能還聽得不是很明白，這需要積累。”李維答非所問，讓赤瞳不要那麼激動。

他對赤瞳和黑瞳能有如此高的覺悟表示滿意，能為蒼生謀福祉是一個高尚的品德，不會有人討厭，只要做好合適的引導，不要讓她們走歪了就行。

這時，他們點的食物送來。

20世紀初的烹飪水平比較一般，但總體還是比森林中沒有什麼變化的烤肉、燉肉和蒸肉要好一些的。

待赤瞳和黑瞳吃飽後，李維才結賬離開。

他們剛出飯店，還沒走出多遠，赤瞳和黑瞳在飯店旁連線著側門的巷口前停下了腳步，呆愣地看向巷子內。

察覺兩人停下，李維也停了下來，並順著赤瞳和黑瞳的目光，看向了飯店側門前的一幕場景。

兩名衣衫單薄，蓬頭垢面的流浪兒正趴在飯店側門邊裝食物殘渣的木桶上，掏裡面的食物來吃。

他們的手中全是油漬和殘渣，找到了一塊帶著肉絲的骨頭，他們會不放過上面的一點肉，將其舔舐得乾乾淨淨。

赤瞳和黑瞳看到這一幕，身體不禁顫抖了起來。

在曾經的小鎮上，愛娜姐姐將一些帶著肉的骨頭帶回來給她們嘗過，她們很開心，詢問來源時卻只獲得一個複雜的眼神和敷衍的笑容。

現在，她們似乎明白了那些拯救了她們生命的肉食是從哪裡來的了……

一種從心底裡散發出的酸澀感讓赤瞳和黑瞳忍不住地發抖，沒有因為愛娜姐姐的隱瞞而生氣，反而為這種現象的出現而傷心，同時被勾起了許多不好的回憶。

曾經赤瞳不能哭泣，她如果那樣做，會讓黑瞳傷心，但現在她眼角流下了淚水，雖然只是剎那間的情緒爆發。

黑瞳的眼淚也慢慢滑過了臉龐，轉過身趴在了李維身上，有些不敢去看巷子內的場景。

不只是她們，李維也被那兩名孩子在桶裡刨食的畫面給震到了。

他看過各種大場面的災難，但似乎很少將目光聚焦在這些微小的細節上。

“我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