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開口，少了平素的慵懶偽裝，流露出真正的情緒。

雲傾微訝。

男人卻徑直說了下去。

“我那所謂的母親，非常美。”

他說著讚美的話，卻諷刺地笑了。

“楚楚動人的女子，在最好的年華嫁給了門當戶對的丈夫。可惜，即使為人妻，她的‘單純美好’，卻依然吸引了一大批狂蜂浪蝶。”

“即使生了孩子，當了母親，還依然在多份‘愛情’中掙扎，你說，可不可笑？”

裴君寞平靜地陳述著，雲傾卻沉默了。

他的表述，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就是叶音音。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裴君寞突然道：“對，她和叶音音那女人，很像吧？”

雲傾抬起眸，望見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有些恍惚。

從裴君寞的身上，就能看出，他的母親，當年是怎樣的驚豔。

“不過，”裴君寞輕嗤一聲，眸光幽深。“她的魅力，可高得多。”

“恐怕，不少人早忘記了，以前的裴氏少夫人，和數位藍顏的風流韻事。”

“而我的好父親，作為正牌丈夫，更是為她瘋狂。他不願意放手，就一路糾纏，最後……”

說到這，裴君寞眸一掀，薄唇驀然勾起道奇異的弧度。

“你猜，最後他們怎麼樣了？”

雲傾卻敏銳地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

“君寞，別說了……”

“最後，他捅了她十幾刀，就在我的面前。”裴君寞說著，語氣陡然詭秘起來。

“那時候，我才十五歲，還是蠢得天真。竟然嚇傻了。”

“然後，那男人崩潰地抱著她，抓住我的手，把那把染血的刀捅入了自己心口——”

“君寞！”

雲傾厲聲打斷了他，“夠了！你別說了！”

然而，裴君寞卻置若罔聞般，低低地笑了起來。彷彿，剛剛講述的，是一個多麼有趣的笑話。

只是，那張揚綻開邪魅的眉眼中，流露的，卻不是一派的肆意，而是，難以言喻的意味。

“所以說，”他甚至笑得彎了腰，語氣似漫不經心地道：“叶音音這種和她如此相似的女人，我怎麼會喜歡？”

“我不過是想看看，她能有我那好母親幾分的風采？”

雲傾卻沒有再注意他說的內容了，只是沉下了臉。

下一秒。

用盡力氣，抬手一推。

裴君寞猝不及防，竟被她壓到了牆角上。

男人眸中倏然劃過一絲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