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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什麼叫苦?

鍾躍民有時在想,自己是否可以一走了之,以自己的背景,肯定可以找到一條比現在更舒適的活法。

可每天看到跟自己一起來的那些知青們,依舊在拼命的堅持,就連十歲的寧偉,都沒有叫過苦,自己,如果這個時候撤了,像不像一種懦夫行為?

這段時間,鍾躍民的行為,突然一個知心大哥哥似的,鼓勵他們前行,可這時候自己跑了,那是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鍾躍民從一開始就只是想來體驗體驗這陝北的生活,因為他記得在原著中,自己在縣城,還有一個馬叔叔。

對方曾經是他爸的警衛員,現在是縣戈委會主任,小時候還抱過他的,未來也是憑藉這層關係,順利入伍。

好幾次他都想,乾脆現在跑過去認關係算了,有了那層關係,後面肯定不會餓著,在舒舒服服等徵兵季入伍就行了。

但是想了想,覺得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未來去了部隊,自己現在這種行為,和逃兵,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鍾躍民決定暫時和眾人一起先磨礪一段時間,等有機會再去縣城拜訪一下對方,有關係當然得用,鍾躍民又不是受虐狂,只是鍾躍民覺得還沒到時候。

至少得為這群一起來的兄弟姐妹,尋找一條生存之道再離開也不遲。

如果說蝨子跳蚤,加上繁重的體力勞動,只是給這些燕京的知識青年們,上的第一節社會課,那接下來第二節課就是飢餓。

這節課的內容,就是教會他們學會忍耐飢餓,剛開始大夥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每天本來就繁重的體力勞動,再加上晚上跳蚤蝨子的騷擾,如果還吃不飽飯,大家的精神會很快崩潰。

於是剛開始一個月,大家還管吃管飽,每天早上做好一大疊煎餅或者饃饃上山,雖然勞累,但是也沒餓著,可到了月底一看米缸,發現不到三分之一了,這個時候怎麼辦,大家都有點急了。

可糧食又不會從天下掉下來,一群半大的孩子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想辦法想省著吃了,可省著吃,也解決不了問題,都是正長身體的時候,每天餓得頭腦發昏,哪有心情幹活。

來的這一個來月,鍾躍民算是真正體驗到什麼叫靠天吃飯了,這裡的土地貧瘠到無法形容的地步,在他印象中,一畝地再不好的收成,應該也得有幾百斤吧?

可這個地方,鍾躍民才發現自己想象力太豐富了,問了老鄉才知道,這片土地上,拿麥子來說,一畝地收穫百十來斤,已經算豐收了,大部分土地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每年到了收穫季節,山坡上只見稀稀拉拉的黃麥杆,用鐮刀忙活大半天,最後還不夠幾捆麥子,老鄉們把這種播種方式叫“廣種薄收”!

因為糧食產量低,麥子幾乎成了寶貝似的主糧,到了過年過節,婚喪嫁娶,才偶爾蒸上一頓白麵饃饃。。

為了生存,當地的老百姓種植的農作物也多,紅薯,洋芋,蕎麥,南瓜,玉米,小米,各種豆子等等,這些,平時大家有啥吃的,都是摻和在一起,再配上一些野菜,揉成黑糊糊的糰子,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吃的,就沒有鄉親們不敢吃的,平時大隊組織一起上工的時候,燕京這群知青們吃的都是玉米麵饃饃,偶爾還有白麵饃饃吃,羨慕得那些老鄉們都流口水了,而那些老鄉吃的是啥?

這也是鍾躍民第一次見到書本中曾經說過的一個詞。

他們十家裡面有七家,每天吃的是“糠咽菜!”

這是一種用麥皮,和各種雜七雜八的穀糠打碎,在加上各種野菜做成糰子的食物,鍾躍民曾經有幸吃了一會,那粗糙的口感,差一點把他喉嚨卡住了,他實在無法想象,現在都快七十年代了,竟然還有人吃這種食物。

這也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為了生存,他們的意志力有多麼頑強不屈。

這種生活顯然不是鍾躍民想要的,生活體驗一個月,也差不多了,這一個來月,鍾躍民,也算是體驗到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又不是真正來吃苦的。

眼看糧食就要徹底消耗完了,鍾躍民決定還是得按照自己原先的計劃來,是時候,讓眾人換一種活法了。

於是這幾天,鍾躍民開始敲敲打打,忙個不停,其他知青都有些好奇,鍾躍民他這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