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明一路到了沛縣,路過沛縣城門處的時候,抬頭看著城門上的字,韓春明感慨萬千。
他此刻內心多少還有點糾結,仔細想想,幾年未見,也不是呂素如今怎麼樣了?
仔細算一下呂素也二十三歲了,這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一個老姑娘了,也不知道是否已經婚嫁。
韓春明其實對呂素這個姑娘,談不上多深愛,當年也不過是先入為主,對對方有了一些好感,而產生某種情愫,所以給了對方一個承諾。
如果呂素真已經嫁人,韓春明也不怪對方,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何況有時候,生活中的事情,尤其是一個女孩,只會讓她身不由己。
此刻在沛縣城東一處普通小院中,傳來數聲咳嗽聲,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素素,你在哪裡呀?”
老人呼喊幾聲過後,見沒人回應,咳嗽聲猛然變大,過了好一會兒,房間中傳來老人艱難地呻吟聲。
此刻在小院後面數百米處,有一條小河,一個女孩抱著一個木盆,正在河邊洗衣服。
她素面朝天,衣著也只是簡單麻衣,但是清秀的臉龐難以掩飾美人之姿,和旁邊一起洗衣服的幾個村婦有天壤之別。
不知道何時,河岸邊上來了幾個富少,這幾個富家子弟帶著一大群僕人,站在河邊,對著下面的呂素指指點點,時不時嘴中的汙穢之語不斷。
一個身形富態的少爺看著呂素的背影,眼中精光浮現,他嘴角的淫笑不加掩飾,嘴裡嚷嚷道。
“你們發現沒,這呂家二姑娘屁股又大了一些,你們說這小賤貨是不是有男人滋潤了呀?”
這富少的話引起眾人哈哈大笑,一個富少摸著下巴,小眼睛眯起,色眯眯說道。
“哥們幾個,大家可先說好,這小賤人大家誰也不能獨佔,我已經找郡縣大人的關係,準備逼迫呂家把二女兒賣掉,到時就把她扔進桂花樓,我們一人一天,輪流來!”
眾富少哈哈大笑,一個年長一點的富少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聽說劉三爺是呂家大女婿,到時三爺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這人的話讓大夥微微一頓,不過接著,大夥笑聲更加歡快了,一個富少對著這人說道。
“子奇兄,你這兩年沒回沛縣,不清楚緣由,你說的劉三爺現在就是一個屁,上半年他押送一批徭役前往咸陽,結果病死三人,最後又跑了大半,劉三爺直接落草為寇了,現在聽說在芒碭山一帶,生死都還不知!”
劉三爺自然就是劉邦,上半年押送徭役,結果遇到那事,只能落草為寇,結果現在又遇到秦始皇去世,高要上位,劉邦現在可謂是前途一片灰暗。
呂公原本頗有聲望,在沛縣也有關係網,但是去年他老友調走,加上接連劉邦出事,呂家也是直接垮了,呂公全家現在被迫搬出大宅子,只能在城東租一個農家小院。
呂家兩個女兒,呂雉已經嫁給劉邦,結果現在也受到牽連,呂家花了大量金錢,才讓呂雉和他兒子劉盈免受責難,不過呂家現在也是元氣大傷,僕人盡散,呂公也全靠呂素照顧。
這呂家大女兒嫁出去了,二女兒呂素一直未嫁,沛縣不知道多少富少公子哥在打她主意。
原先因為有呂公關係,還有劉邦在沛縣的威望,才勉強度過,現在呂府已經虎落平陽,自然會有人上門欺負。
剛開始,還有不少富少上門,想娶呂素為妾,可呂素外表軟弱,骨子裡卻很堅強,死活不答應,那些富家公子也開始失去耐心。
這群富少已經買通官府關係,想辦法逼迫呂公賣女,最後把呂素變成沛縣富少們的玩物,計劃都已經實施下去了,就等好戲上演了。
呂素端著木盆,沉默不語,也不理會背後的那些汙言穢語,小心翼翼抱著木盆回家。
她小手凍得通紅,挽起袖子,便開始在小院中晾曬起衣服來,剛曬一件衣服,便聽到屋內有響動,連忙跑回屋。
剛進屋,便看見父親跌倒在床邊,身體冰冷,虛弱地發出呻吟,呂素連忙把父親扶到床榻上,看著父親跌倒在地上打溼的衣袍,呂素紅著眼給父親換起衣服來。
正在這時,小院大門突然被人敲響,呂素連忙起身去檢視,剛走出房門,就見小院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四個大漢徑直走了進來。
呂素看到領頭的一人,頓時明白幾人來的目的。
這幾人正是沛縣當地有名的地痞,靠放高利貸為生,幾人看著迎面走來的呂素,眾人齊齊發出淫笑,一人叉著腰說道。
“小娘子,這都我們第幾次來了,你看按照規矩,是呂公自己來籤?還是我們押著你父親籤?”
呂素因為害怕,渾身顫抖,但是還是強忍淚水,鼓起勇氣呵斥道。
“我們家欠你們的錢,已經還清,你…你們現在是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