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舊時代和新式思想碰撞的年代,很多人和事,也只有這個時代能看到了,民國的開端,舊時代和新時代交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和諧。
白嘉軒笑而不語,帶著兩人上了火車,找到三人的車廂,一個很小的車廂,四個座位。
白嘉軒趕緊讓兩人坐下,隨即便讓兩人把麻布袋給放下,座位旁有一個窗戶,兩人還興奮不已,朝窗外看來看去。
三人在車廂裡待了足足半小時,也未見第四位乘客進來,白嘉軒也不知道時間,但是估計火車也差不多開了,外面響起火車啟動的轟鳴聲,
正想著第四位乘客會不會上車,就見車廂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年輕人走進車廂。
年輕人看上去年齡二十出頭,面板白皙,一看就是公子哥,不像白嘉軒三人肌膚黝黑,一看就是莊稼漢。
這年輕人穿著一套晚清時期的褂子,背後還有一條辮子,手上提著一個小皮箱,他一進來,看到白嘉軒三人,頓時皺起眉頭,但是很快便獨自坐了下來,也不找幾人搭話,獨自坐在座椅上,看著窗外。
鹿三和鄭芒兩人看到陌生人,也有些拘謹收回目光,和白嘉軒聊了起來。
鹿三有些擔憂家裡的情況,找了一個話題問了起來,白嘉軒也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著,眼神卻時不時在對面的年輕人身上看去。
白嘉軒之所以在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有點不對勁。
到不是擔心這年輕人是小偷啥的,再說三人身上也沒啥好惦記的。
而是這個年輕人給人第一印象,便是那種滿清少爺形象,大概就是家境中落,獨自前往魔都尋親或者求學之類的。
但是白嘉軒是誰,他從這個年輕人一進車廂,就察覺到這個年輕人不對勁,這人身形矯健,腳步沉穩,手上提箱子的動作明顯就是經常拿刀槍習慣動作,加上他一眼便看到那雙手指修長有力,這年輕人手上功夫絕對不差。
而且從他坐下,便拿起懷錶拿了一下,眼神一直在窗外,白嘉軒已經能肯定,這年輕人,上這火車的目的,顯然並不純粹。
不過這些和白嘉軒三人毛關係都沒有,他們這種打扮,是瞎子也知道他們什麼身份。
和他們這種一樣打扮的苦哈哈,大多是去魔都幹苦力,去魔都尋找機會的苦哈哈,在民國時期,多如牛毛,再過些些年,丁力和許文強大戰上海灘,出身也差不多。
他們這種人,命如草芥,還真沒啥人把目光放到他們身上。
年輕人上了火車後,火車也並沒有發車,而是繼續在等待,各個車廂的乘客都有些不滿了,白嘉軒隱隱約約聽到吵鬧聲了。
不過白嘉軒對面的年輕人很淡定,一直沒有半句話。
鹿三和鄭芒兩人第一次乘坐火車,到不知道什麼叫晚點,只是坐在上面有些無聊,鹿三從懷裡摸出三個饃饃,遞給鄭芒和白嘉軒一人一個。
白嘉軒也不嫌棄,三人吃著饃饃,聊著天,鄭芒這個悶葫蘆,這幾天,也和兩人熟悉起來了,偶爾還拿窗外的洋婆子開玩笑,逗得鹿三哈哈大笑,嘴裡的饃饃碎末亂飛。
白嘉軒明顯感覺到對面的年輕人不悅,但是一直在強忍,對方眼神始終看上窗外。
又過了半小時,終於,火車站來了兩輛小車,能在民初看到汽車,比後世看到私人飛機還稀奇,鹿三和鄭芒兩人頓時都吸引過去了。
看到那兩輛小車,對面的年輕人拿出懷錶,看了一眼,隨即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弧度,卻很快掩飾住了。
白嘉軒也打了一個哈欠,眼神朝窗外看去,兩輛汽車中下來六人,其中四個是年輕人,人人穿著黑色制服,腰間鼓鼓的,顯然是帶著傢伙。
另外兩人,一個老頭,一箇中年人,兩人各自拿著一個公文包,打扮也都是一身便裝,但是那身形和走路姿勢一看,便知道是軍人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