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嶺下馬俯首:“大公子,老族長聽說您要回去了,萬分欣喜。奴專程在此處迎您回去!”
淞點點頭,這塗山嶺本是一外支小輩,因為幹事得力,又懂得討人歡心,沒幾年,便被提拔到了長老的位子。
“雖然我無心政事,但還有一事十分好奇,如今青丘的人都打算撤出景國,可是大戰在即?”淞問道。
嶺雖然不想透露機密,但眼前之人很有可能是青丘未來的主子,他也不好開罪,便眼神示意身後隨從迴避,低聲道:
“公子,您也知道,我們青丘人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戰火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咱們可不得把那名貴物件提前搬回咱們青丘嘛!”
淞笑著點了點頭:“嶺長老倒是個守家的,那麼前幾日宮變,也有嶺長老的手筆了?”
嶺趕忙擺擺手:“這可不敢,純粹是那月國王子突然要動手,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也沒和咱們青丘通知,我看吶,他勝景國,還是需要一定時日的!”
淞頷首笑道:“是了,所以長老還買通了公主,這樣,無論哪家勝了,咱們青丘依舊有的賺。”
塗山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拱手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公子,還是公子提前為咱們青丘鋪好了路,要不然公主也不會那麼爽快地答應,屬下偷了您的功績,真是罪該萬死!”
夕陽西下,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景城外,這幾人看似親密無間,實則各懷心事,不一會兒,兩隊人成了一對人馬,浩浩蕩蕩地向東邊行去。
卻說流章此刻在皇宮內,景帝留他至此,正是為了商議此次宮變之事。
“流章,依你看,這那森為什麼不在當時便殺了寡人,奪取景國?”景帝高高在上,望著階下的流章。
流章俯首道:“臣以為,一來,景國雖小,但根基頗深,沒有君上,景國難以治理,眾孚服則令難從,二來……”
“二來如何?”
“二來,那森此次前來,明面上只帶了幾個親侍,可見其他人都是他暗中帶的。臣聽聞,此次來景國,也是他主動請纓,月國有意傳位於王弟,他遠走,想來是為了躲避鋒芒,暗蓄實力。”
景帝握緊了拳頭:“你的意思是說,月國老皇帝,是想借寡人之手……是了,若那森此次成了,月國便可將我們景國收入囊中,若是那森沒有成,那麼這件事便能成為其必敗的最好藉口。”
流章點頭預設。
“既然如此,他夜劫景宮,傷亡慘重,卻什麼都沒有帶走,是為的什麼?”
流章頷首,眼眸低垂,沉默片刻,才道:“這次宮變,君上得到的最多資訊是什麼?”
景帝思索片刻,突然笑道:“愛卿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回邊塞?”
流章再拜:“後日一早便動身。”
景帝點點頭:“愛卿辛苦,如今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前些日子卓睿來找寡人賜婚,求娶你的親妹妹雅茗,寡人已經允諾了他,京中貴女不少,愛卿有什麼想法,也儘管來找寡人提。”
流章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俯首道:“多謝君上,臣只願山河太平,君上和百姓都安居樂業,永享太平。”
景帝笑著點點頭:“下個月初,你自可回來參加妹妹的婚事,軍中事務多,你儘快回去準備吧!”
流章拜別。望著夕陽中那漸漸遠去的身影,景帝眼中閃過一絲惆悵,但更多的,是防備。
他捏著腰上的玉玦,一顆心終於放下。
看來宮變之事,他果然不知曉,果然沒有他參與。
羽京墨這幾日天天來公主府,有時候晚上也懶得回去,就留宿在偏房了,倒不是他和辛夷兩個有多親密,只是這傢伙每天醒著的時間太短,剛說了一炷香的話,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辛夷一氣之下,吩咐下人們將他打扮作侍女模樣,丟到偏房裡。
半夜,京墨醒來去解手,路過池塘的時候,藉著月光,被湖中自己的影子嚇了一跳。
“塗山淞,你怎麼陰魂不散死在了湖裡!”
寒風刺骨,馬上,京墨便意識到這湖中的影子原來是他自己,他打量了片刻,摸了摸自己的臉,悵然道: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塗山淞,你老婆到底是什麼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