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茗恨道:“公主,請速速避讓,刀劍無眼,今日,雅茗便要為兄長,為死在邊關的千萬將士報仇!”
兄長?
辛夷只覺得眼前一黑,但她來不及猶豫,道:
“雅茗!不要犯傻,你如果今日犯下大錯,不知又要多多少冤魂!”
但此刻的雅茗哪還能聽得進去這些?!
昨日,她聽聞月國又來進犯,流章率兵應戰,雖然只是一次規模較小的戰役,但這一次,沒有白虎營救的他,還是重傷在戰營之內。
雅茗再也顧不得許多,加速了自己和楚國妖血的融合,乘妖雀飛至軍營,看著兄長在床上痛苦的模樣,她痛不欲生。
楚國的妖血,雖然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但確確實實可以救助人的性命,她看著自己手中小小一瓶妖血,陷入了沉思。
身後的大巫師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他緩緩道:
“忠心有什麼用?雅茗,你兄長為了景國出生入死,可景帝寧願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獸奴之子,也不願意讓他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別人在大擺筵席歡樂的時候,有誰管過你兄長的死活?”
雅茗將妖血藏在袖中,回身一瞬抹去眼下的淚水,直直地看著大巫師:
“你不要在這裡誆騙我,我自己換妖血,是因為我與哥哥所求不同,哥哥一生光明磊落,忠肝義膽,所求也不過國泰民安,我若是給哥哥換了妖血,叫他做那不忠不義之人,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大巫師笑了幾聲:“若你這麼認為,那便叫他死了吧!可惜啊!少年將才,終於走到英雄末路,我只是為這樣的人才可惜,他連選擇的權利也沒有。”
“你什麼意思?”
思至此,雅茗手上的劍更快了幾分。
“公主,若您還感念哥哥曾有恩於你,今日就不要攔雅茗!我縱然痛恨你,但今日我出劍,完全是為了哥哥!”
“雅茗,你告訴我,流章怎麼了!”
雅茗有妖力的加持,辛夷逐漸落落下風,眼看快要不敵。
只是雅茗已經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她滿眼淚光,昨夜,她將那一瓶妖血放在流章床頭,並且告訴他的親衛,要讓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可是按照她對哥哥的瞭解,哥哥寧願死,也不會願意自己的身上流著別族的血,更別說是這種有可能控制自己心智的血。
一劍出,辛夷暗叫一聲不好,那劍原是虛晃一槍,現在將她的劍引至另一邊,趁其不備,半路拐彎,想著那森直刺過去。
“今殺你也要亡國,不殺你也要亡國,與其如此,還不如叫你陪了我景國三萬忠魂,叫月國國君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
“不要!”
辛夷一把撲過去,背後一陣吃痛,只見那劍生生刺入自己後背,已入身半寸!
她身子一軟,倒在那森身前,咬著唇,再發不出一絲聲響。
雪漸漸小了,白茫茫一片,籠罩著烏青色的宮牆千萬重,景宮之中,一襲紅裙倒地的辛夷,回身望著雅茗,艱難地問道:
“不要,雅茗,流章他,到底怎麼了?”
此刻雅茗也難以自控,她跪倒在辛夷身後,雙目無神,淚灑落在雪中。
“兩國一戰,哥哥他,不幸受傷,至今,昏迷不醒。”
見二人停了手中的動作,景帝立馬喚來了御醫,又道:
“郡主大病未愈,神智不清,來人,速速扶郡主回房休息!”
唯有怡王坐在席中安之若素,他看著辛夷,神色之中大有一副早已瞭然於胸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