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章也拍拍暗影的肩,笑嘆自己未曾有過他這樣勇猛之將,否則二人並肩,定會是戰場上的一段傳奇!
談笑間,流章提起自己兒時與白虎的故事,道:
“人有相欺相負,可猛獸無此心。你看白虎兇猛,卻知恩圖報,甚至有那麼一絲‘守拙’,凡事都一根筋,這樣的人,才值得深交,值得成為託付性命的兄弟!”
暗影笑道:“怪不得公子常說我一根筋,原來我在他心中也是如此堪負大任之人啊!”
二人相視一笑。
約莫走了兩三個時辰,眼見得山上有兄弟下來,見了他二人,急忙豎起弓箭,嚴陣以待。
流章面色凝重,隱隱有慍色,一言不發,原來他此刻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哪裡還看得出來曾經少年將軍的樣子?直等肖叢聞言而來,遠遠地喚出他的名字,神色才稍有緩和。
此番相見,千般相思,萬分牽掛,都化作春風散了,春冰化了成涓涓細粒潤澤萬物,自不再細說。
——
路辛夷眼見得子京一日日消瘦下去,面色發白,卻不知他得了什麼病,問又不說,心急如焚。
她打了幾隻鴿子煨湯,喂他喝下去,才見他悽然的眼色中化出一點溫柔來。
路辛夷道:“從前見你生龍活虎的,路過只狗都恨不得將人家踢一腳,怎麼今兒個自己倒成了個病秧子!”
子京笑笑,伸手從腰間摸出一隻鐲子——這是一隻銀鐲子,上面刻著銀蛇盤旋,樣子別緻,雖然材料廉價,卻絲毫沒有粗製濫砸之嫌疑。
路辛夷接過鐲子,只聽他道:
“這鐲子本是一對兒,是咱們蛇族的聖物,塗山淞那裡有一隻,這一隻你戴上吧。據說可讓雙方互通心意。”
一聽塗山淞的名字,路辛夷歡喜地接過了鐲子,毫不猶豫地戴上,末了,才問道:
“這鐲子既然是咱們蛇族的東西,淞怎麼會有?”
子京打了個哈哈,沒正面回答,反而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雪孩子的故事嗎?”
路辛夷正把玩著鐲子,突然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又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子京翻過身去,背對著她,篝火烤得他的背炙熱。
反應了一會兒,路辛夷才恍然大悟,她見子京身子虛弱,心中一陣不忍:
“我雖然沒聽說過你們這邊雪孩子的故事,但是在我的記憶裡,我們的先生,倒是給我講過一個雪孩子的故事。
既然你睡不著,那我今日就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權當是哄你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