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如宋做了很多刺殺的嘗試。
用毒,是最為穩妥的方法。
雖然大丈夫對用毒這樣的伎倆頗為不齒,可大丈夫應當懂屈伸。思至此,如宋從雜役宮女那裡要到了一點老鼠藥,打算趁公主不注意灑在她的飯食中。
可一旦發現飯食中有毒藥,御廚們可是要承擔滿門抄斬的命運。
如宋下毒的手又縮了回去。
不如偽裝成公主失足墜亡。
如宋喚公主去看看魚,喂喂金魚。公主只是撇了撇嘴,給了她個面子,往那橋下看了一眼,便揚長而去。
守在公主身邊的侍女肖叢道:“公主不喜歡這種不能玩弄的東西,覺得是對她權力的褻瀆。”
就此,如宋也只好作罷。
若是偽裝成公主自裁,可公主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粘著她,哪裡有半分想要尋死的地方?她連推都推不開,更別說在她脖子上系一根白綾!
處處想來,只有等公主病發,不去通知別人,任她自身自滅,是最好的。
一個,滿心想著該怎麼刺殺公主,另一個,滿心想著該怎麼哄如宋姐姐高興。
請脈的春城看出了公主的小心思,偷偷問她,嫋嫋長嘆一口氣:
“醫官姑姑,我從前不懂事,總認為這天底下都是要害我的,也總以為自己厲害一點,別人就敬畏多一些。可自從如宋姐姐來了,她日日同我一起,哄我睡覺,陪我玩耍,餵我喝藥,我就覺得,這天下我只想要她,不成婚也想要她。”
春城笑著說她傻:“哪有公主不嫁人的道理!”
“那我便叫如宋姐姐同我一起嫁給駙馬,我們晚上也一起睡!”
此言一出,春城的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她只當公主是童言無忌,但心底也不由得擔憂——公主已經快到了能出嫁的年紀,卻還是這樣單純無知,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只是這如宋也確實有一些辦法,自從公主和她在一起,病情逐漸穩定不說,性子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前只喚她是奴才,如今竟然改口叫了姑姑,她哪裡擔待的起!
待一眾人走了,宮女們收拾公主的東西,如宋也收拾著福寧的東西,今日公主病假休滿,就要上學堂去了。
如宋坐在長凳上收拾行囊,嫋嫋偷偷湊過去,趁她沒注意,便在她臉頰上狠狠啄了一口。
一瞬間,彷彿所有的時光都停滯了一般,如宋只覺得心跳都忘了,她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望著辛夷。
辛夷吐吐舌頭,一把抱住如宋的胳膊,將頭枕在她肩頭:
“如宋姐姐,越來越喜歡你了!”
如宋強裝鎮定,用手拍了拍辛夷的手,乾笑道:“公……公主,快走了,不然該遲到了。”
清風送來鳥鳴,這一次,辛夷只帶了兩名侍女去,然後便是一旁抱著福寧的如宋,一路上,公主撲蝶唱曲,好不愜意。
待到了學堂,辛夷表面上認真聽著夫子講課,實則偷偷觀察著周圍花鳥魚蟲——這唸經實在毫無意思!
一眾王公貴女的丫鬟們在亭子裡坐著等候,一個喚作蓮兒的婢女見如宋抱著貓,故意逗她道:
“聽聞你會獸語,那你說說,這貓平時都說些什麼啊?要是這貓說了主子的壞話,你會跟主子告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