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岸邊時,丁赤已然取來披風等候在一邊了。
“屬下已經備好馬車在那邊了,殿下與王妃先行回府衙洗漱吧。這裡由我善後便是。”丁赤說道。
李瑾易接過披風先給冷辭雪披上,隨後看著丁赤:“下游已經搶修好了。你讓人把這裡的防線再提高至水面以上半米高。”
“是,殿下。”丁赤偷偷抬眼,不出意外地就收到一個警告的眼神,李瑾易壓低聲線道:“敢讓王妃下水,這筆賬回去我再慢慢跟你算。”
丁赤一臉欲哭無淚地看著追著冷辭雪而去的男人。
果然,這又算在他頭上了。
馬車上,冷辭雪一直默不作聲,比起李瑾易,此刻她更氣的是自己。
馬車空間不大,兩人只能並排而坐。
見她一路垂首不語,身側的李瑾易自知方才自己的行為不甚磊落,又見她一臉的不悅,心中不免有些無措。
外頭雨水打落在馬車上滴答作響,可馬車內卻一片靜默,顯得有些尷尬。
李瑾易餘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想要搭訕卻又有些拉不下臉。
正猶豫不定之間,忽然,馬車猛烈一顛,冷辭雪一個不留神身子直隨著馬車的傾斜倒向了李瑾易身上。
“嘶——”
不經意撞在他身上的手臂莫名一痛,冷辭雪沒忍住,輕呼了一聲。
“怎麼了?”她動靜雖然不大,可卻瞬間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李瑾易眼中。
他連忙扶住她的身子,隨後不由分說地撩開了她的衣袖。
只見她雪白的小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傷口,傷口不過一指長卻很深,鮮血正往外滲。
“怎麼受傷了也不說?”李瑾易當即眉頭緊鎖,語氣急切不已。
冷辭雪自己也愣了一下。
“可能是在水底下的時候剮蹭到砂石的,我也沒注意。”冷辭雪雖驚訝,語氣卻不以為然。
如此小傷算得了什麼。
李瑾易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心中莫名有些怒火。
河道下水質複雜,若是傷口處理不當也是極容易感染的,更別說是她這樣弱體質的人了。
“沒注意?你身子不行,膽子倒是大得很啊。”
他一邊悶悶訓責一邊從懷裡拿出一面已經溼了卻仍乾淨的手帕替她清理包紮。
他搶修完才上岸就猛然聽見第二防線那些喊她的著急聲,他當即嚇傻了,來不及想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去了防線之下,他唯恐有誤一刻不敢怠慢直奔過去救她。
他都無法想象若是他趕過去晚了一秒她將會被急浪捲到哪裡去了。
如今想想,他心裡也盡是後怕。
“以後不管什麼原因,你都不許再往這麼危險的地方跑,更不準做那些危及生命的事情,聽明白了嗎?”李瑾易故意板著臉說道。
冷辭雪緩緩抬頭,目色深沉複雜地瞧著他,片刻之後,她忽然反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麼要去最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