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這樣鬧下去指不定王妃會出什麼狀況的。
這個時候還是得找殿下過來才鎮得住。
想到這,再看看地上正埋頭苦幹的冷辭雪,丁赤一咬牙轉身快速跑開了。
冷辭雪彷彿沒察覺手上傳來的痛楚,一心只想從這裡挖出些什麼。
忽然,她身子一僵,手上動作也驟然停下了。
被她挖開一個大窟窿的下面,赫然出現了一個精緻的綠色翡翠蝴蝶耳墜。
她瞳孔緊縮,慌忙之中仍不忘把那雙髒兮兮中還摻雜著血跡的手往她潔白的衣裳上狠狠擦拭乾淨了才敢伸手去拿。
極慢極慢地伸手把耳墜撿了起來,她唇角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心中卻道不出是何等的哀痛。
這隻耳墜雖不算是最上等的翡翠,卻是她孃親的陪嫁之物,耳墜上面的蝴蝶原本是沒有紋路的,後來冷正延親自為蝴蝶刺上了花紋,從此翡翠蝴蝶便栩栩如生。
這可是她孃親最喜愛的一件首飾。
母親還說這將來是要贈予她做嫁妝的。
可惜……
耳墜猶在,她的孃親卻不在了。
她難過地吸了吸鼻子,抹乾眼淚,輕輕地把翡翠耳墜放進懷裡。
耳墜在,那孃親和爹爹應該就是在底下了。
不顧已血痕累累的雙手,她挖得更起勁了。
失神之間,身後有人靠近她也全然不覺,亦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理會。
“你在這裡做什麼?”李瑾易上前一把將她拉起,語氣分不清是急切還是惱怒。
目光所至,她溼漉漉的白裙上汙跡斑駁,原本白淨的秀臉被蹭得髒兮兮的,更離譜的是那雙細嫩的素手十個指甲縫隙處全是黑木屑和血跡。
“你……”
看著她這幅狼狽的模樣,李瑾易心頭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惱怒,只覺得額頭青筋突突跳:“你瘋了嗎竟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瘋了?”
冷辭雪渙散的眸色聚焦在他臉上,忽然哂然大笑,笑著笑著她又奮力推開李瑾易的雙手,質問道:“你肯定是希望我瘋了對不對?”
丁赤見她顛顛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湊到李瑾易身邊,低聲問道:“王妃這樣……會不會死啊?”
李瑾易還沒來得及對丁赤開罵,冷辭雪就嗤笑出聲:“死,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早就死在那個斷崖的湖底了不是嗎。
李瑾易眉頭緊鎖,深邃不解的眸子一直看著她。
當丁赤跟他說“王妃突然就魔怔了”的時候,李瑾易還狠狠臭罵了他一頓,如今看來倒還真是他冤枉丁赤了。
她這幅模樣距離魔怔是真不遠了。
雖然他不信這些,可如今她這般神情恍惚胡言亂語,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著這裡了。
再折騰下去,她都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