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氣息欺近,冷辭雪瞬間繃直了身子,卻極力剋制著不讓自己躲閃,以免被他看出自己對他的敵意和抗拒。
“母妃讓蔡管家給你送參湯,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所以我便幫他走一趟了。”
以免他再細問,她又繼續道:
“抱歉,我不知道王府女眷是不能入軍營的,下次不會再來的了。”
聞言,李瑾易牽著韁繩的手驀地一頓,“這條軍規本就有些多餘,本王正準備廢除了……以後你若想來便來。”
冷辭雪眼波一動,心中還未來得及喜悅,耳邊卻又傳來他的聲音:
“不過你要提前告知我,我讓丁赤接你過來。”
軍營地處郊區,不僅人跡稀少,而且路況複雜,可不比城內安全。她一個女子,即便是有府兵護送他都覺得不放心。
他的本意是這樣,可到了冷辭雪耳朵裡卻又是另一番風雲了。
讓他的貼身侍衛監視她?
這不明擺著是在防範她嗎?
她自認並未在他面前露出過破綻吧,難道他是在防備東欄五公主這個身份?
不管什麼原因,可以肯定的是,她就算有機會混入軍營,想要暗查龍涎盒也非易事了。
為免露出馬腳,看來還是不可輕舉妄動,冷辭雪心中暗念著。
駿馬奔走間,細風迎面撲來,她髮髻上幾縷飄絮的長髮隨風飄起,不經意間拂過李瑾易高挺的鼻樑,髮絲輕輕柔柔猶似羽毛輕撓,瞬間撥亂了他的心絃。
鼻息間縈繞不去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他恍然神怡心曠,不經意間就放慢了腳步。
始終跟在他們身後十米之遠的丁赤望著前面步伐越來越慢的駿馬,不由皺起了眉頭。
殿下行事一向雷厲風行,何曾這般懈慢過?
按這個速度他們何時才能回到王府?
更讓他心累的是——他身後還拖著個泥人呢。
比丁赤更苦不堪言的,是駿馬上如坐針氈的冷辭雪。
不是說這位主武藝超群,有著橫掃戰場的氣概嗎?
就著騎馬技術都沒她好呢,居然也沒被砍死在沙場?
她忍不住吐槽,本來就抗拒跟他坐在一起了,這馬一慢就更讓她分秒難度。
“殿下您要是軍務繁忙就不必相送……”
“不繁忙,本王正好要回王府給母妃請安。”
他一副“我只是順路捎你一程”的語氣讓她還未說完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嚨。
半個時辰後!
駿馬越過長街,眼看前面轉彎便快到炎王府了,冷辭雪忍不住說道“快到王府了,殿下您先把我放下來吧,這樣讓府里人看到了不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這有何不妥?”李瑾易皺了下眉。她這話怎麼聽著像是他們倆是偷情的一樣?
見懷裡的人對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他心中莫名劃過一絲不悅。
像似故意不如她所願,他當下振臂一揚韁繩,駿馬像懂他心思似的,嘶叫一聲之後,四蹄生風般賓士而去,直至炎王府大門才高調地停下。
這個死閻王爺,是怕他的母妃和表妹還不夠討厭她嗎?
李瑾易翻身下馬,完全無視她臉上的怒火,還極為體貼地朝她伸出了手掌。
“不敢勞駕。”冷辭雪語氣不善,正眼不瞧他,直接踩住馬踏,準備翻身,才剛動了一下,腰間便被人抱住了,隨之手肘被人一扶便輕盈落了地。
“嘶——”
被他握住的手肘忽然傳來疼痛感,她峨眉一皺,忍不住輕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