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推倒你只是他目標的第一步。”張闊說道:
“他是要滅了冷家奪走龍涎盒嫁禍給你,然後造謠你有謀權纂位之心,從而離間你和陛下之間的兄弟情,引起你們的內訌,進而禍亂朝綱,削弱你在軍中的威望,動搖軍心,然後他就藉著議和的名義在凌國境內利用到手的龍涎盒與蓬瀾軍來個裡應外合一併把凌國吞下。”
“他圖的是整個凌國,而你,就為了一己私怨就與他同流合汙?”
李瑾易簡直不敢相信,雖然他平時是狠辣蠻橫了一些,可他以為他至少能分清大事大非。
“他答應我等平定凌國後我會封侯拜相,成為一方霸主。”張闊抬頭道:
“煜兒不在了,我若不為萱兒籌謀,又怎能保她一世安寧?”
“你就是這樣保她安寧的?”李瑾易指著地面的張雨萱吼道。
張闊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一動不動的女兒,痛苦抓狂地抱住了腦袋。
“你以為我想的嗎?若不是你瞧不起她,不肯娶她,我何須如此?”張闊憤恨指著李瑾易,哽咽道:
“我一個常年把命懸在戰場的人,我每一次出征都會問自己,若是我就這樣命喪沙場,她怎麼辦?”
“她是我的親人,即便我不娶她,難道我會不照顧她嗎?母妃會不照顧她嗎?”
“你簡直就是權利燻心,荒謬至極。”李瑾易失望地看著他:
“別忘了你不僅僅是凌國人,你還是凌國的將領,是本該守護凌國領土保衛百姓的人。”
“可你……竟然為了滿足自己這種無恥的私慾而做出這種陷百姓與國家於危難的事情,你如此行為如何對得起沙場上用生命換來和平,用鮮血捍衛百姓安寧的萬千將士?”
張闊眸色微震,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李瑾易看著神色複雜的他,心口一陣難受,他幽幽道:“你知道阿煜有多愛這片土地嗎?”
張闊臉色一僵,望向他的眸色有些恍惚。
“還未進入軍營的時候,他就立志說要一生守護國土,為護百姓安寧,願意把他身上每一滴血都灑在戰火紛飛的沙場,即便血盡人終,魂魄也要鎮守在邊防上。”
“煜兒。”張闊聲音顫抖地喃喃,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懊悔。
“而你,身為他的父親,卻在毀滅他用生命換取的這片淨土。”
張闊面如死灰,拼命地搖頭後退。
這番話就如一把利劍,每說一句,利劍就扎入他的心臟一寸。
李瑾易苦笑一聲,“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兒子用生命捍衛的家園,父親卻親手引狼入室。不知道他仍守在邊防的英靈看見了會作何感想?”
這句話如同致命一擊尖銳地插在張闊心頭,他倉惶後退之間撞上後面的一張凳子,他踉蹌了幾步隨後“啪”地一聲跌落地面。
正正跌在了張雨萱面前。
望著女兒的屍體,他更是痛心疾首。
“哈哈哈……”他癲狂地笑著:
“對,一切都是我自作孽,我罪孽深重,所以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玷汙了兒子的英靈,最後……連自己的女兒都賠上了。”
“我不配為人臣,更不配為人父,我罪有應得,死不足惜。”張闊悲憤地說完抬掌就要擊向自己的天靈蓋,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雨萱沒死。”李瑾易適時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