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緊張繁忙的試飛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後,徐端終於有時間回家過夜。
當晚兩個人剛躺下,還沒入睡,梁錦宜肚子裡的小寶寶就又開始鬧騰。
不得已,她又只能坐起身,開啟臺燈靠在床頭上輕撫著肚子,聲音低低的和肚子裡的小寶寶說話。
“我們寶貝是不是一聽不到飛機的聲音就不開心了,不要不開心了嘛,今晚爸爸回來了哦,跟爸爸聊聊天,就不要鬧了好不好?”
徐端也起身,把耳朵貼在梁錦宜肚子上,手掌在上面輕輕撫摸著,看著她問:“最近產檢都還正常嗎?這小傢伙怎麼老是折騰,是不是羊水少了,我看網上說羊水少就會胎動頻繁的,而且很危險。”
梁錦宜搖搖頭,“沒有啦,醫生說一切正常的,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他可能跟著我在基地長到這麼大,聽飛機的聲音習慣了,聽不到就會不開心,就會鬧。”
徐端聽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哦,那可真要想想辦法了,不然出來聽不到飛機聲就鬧,那真要把人折騰死了。”
說著,他突然笑起來,“不過,這小傢伙還真不愧是我們倆的孩子,居然喜好都跟我們一樣。”
梁錦宜抿唇,低聲總結道:“這叫近朱者赤。”
“嗯,對。”徐端抬頭,對著梁錦宜的肚子開始說話,“寶寶,我是爸爸,不許再欺負媽媽了聽到沒?等你出來爸爸帶你去看飛機,真飛機噢,不是模型,但是你現在要乖,不然打屁股!”
“喂,你怎麼老惦記打寶貝屁股?”梁錦宜輕輕點了一下徐端的額頭,“寶貝都被你嚇到了,不敢動了。”
聞言徐端手掌換了個位置摸了摸,“是呢,真不動了。”
他低笑,“好小子,能聽懂爸爸的話了,乖了,出來帶你去看飛機。”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男孩兒?”聽了他的話,她歪頭問他。
“這麼喜歡飛機,又這麼皮,肯定是個男孩兒。”徐端一臉確定。
梁錦宜撇撇嘴,“誰說喜歡飛機就是男孩兒了,女孩兒就不行了嗎?你這是性別歧視!”
“我可沒有!”徐端立馬笑著反駁她,“粱七七你別冤枉我哦,我可是一直很尊重你的,也很敬佩你的職業。”
梁錦宜抿唇笑,沒說話。
徐端坐直身體,攬過她,讓她靠在他身上,一隻手覆在她肚子上。
“其實,我覺得男孩兒女孩兒都好,我們家人也不會有性別歧視,如果是男孩兒的話,以後可以繼承我們家的優良傳統,繼續做空軍;如果是女孩兒,像媽媽一樣聰明,以後也可以做個飛機設計師。”
梁錦宜搖搖頭,“不要!”
“為什麼?”徐端不解,問她,“空軍和飛機設計師有什麼不好,像我們倆一樣,把我們的理想和信仰延續下去,不也挺好嗎?”
梁錦宜用手指在徐端身上點點,無奈地輕聲說:“你這個想法太專治了!孩子有孩子的志向,我們不能束縛住他的思想,各行各業都可以發光發熱,只要他喜歡就好。”
聽她說完,徐端也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我們要學習做新時代父母,不能太專治。”
說完他頭抵在她頭上,低聲笑,“七七,現在我覺得好幸福,有人愛,有事做,”他輕輕撫了撫她隆起的小腹,“還有所期待。”
她側身摟住他,聲音輕輕:“我也這麼覺得,平凡且幸福。”
這一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寶寶知道了爸爸在家,反正樑錦宜這一晚睡得格外安寧。
再後來,徐端回了基地後,特意讓隊員幫忙錄製了很長一段飛機起飛和降落時的轟鳴聲,發給梁錦宜。
每當夜晚小寶寶在肚子裡鬧得歡,讓她無法入睡的時候,她就會用手機播放給他聽,然後小傢伙就會慢慢安靜下來。
對此,梁錦宜覺得有關於遺傳基因,真的是很神奇。
這麼小小的一個人兒,居然也會和父母有相同的喜好。
時間一轉眼就進入到九月,離梁錦宜的預產期越來越近,她已經在王有良的勒令下提前休息在家,連梁警官也較預計時間提前辦理了退休,趕來良安給女兒做後勤保障。
不過沒有去基地上班後,梁錦宜見到徐端的次數也隨之減少了。
但他每天都打電話叮囑她,如果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她每次都滿口答應,可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卻說什麼都不肯這麼做。
這一年九月二十一日上午,梁錦宜突發肚子痛臨產,梁警官和兩位媽媽一起急急收拾東西。
出發前,她在斷斷續續的疼痛襲來時,聽到焦急的父母們在商量要不要打電話通知徐端,她立即忍著疼,走到房門口靠在門框上,低低出聲阻止他們。
“不要,他,”她緩緩吸著氣,又輕吐,皺眉熬過了一陣劇痛後,才緩緩出聲,“他今天一整天都有飛行任務,這會兒就別拿這事兒去分他的心了,我有你們陪著就可以了,收拾好我們就去醫院,爸你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