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不過都是大宗師級的兵解。

不比天人，天人本有大好前程，能夠願意把自己變成一件兵器的，少的太少。

中年道人手持蒲扇，黯然的笑了笑：“師恩未報，豈能辭世。”

“還在等王玄甫那個傢伙？”

曉夢大師淡漠說道：

“這些年來，他的香火供奉越發希少，而你即便是把自己化為了神兵，也最多隻能再保留五六百年的意志，何必呢？”

鍾離權說道：“沒有何必，只有願意。”

“孝心可嘉，倒也不枉費當年王玄甫對你的栽培了。”

此時，一道溫醇的嗓音從兩人不遠處傳來，道：

“放心吧，時隔這些年之後，我已經看到了，王玄甫最多四五百年，就可重新聚集起真靈，於某戶人家降生了，你絕對是等得到的。”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

曉夢大師的眼眸當中生出了一絲故人再見的敬意和溫和：“是先生來了。”

姜太一先生。

王玄甫也是聽出了來人的身份，但同時，他更為姜太一提供的準確時間而感到振奮，激動的說道：“當真？”

旋即就意識到，姜先生不會騙他。

不由更是激動。

只見姜太一還是一襲長衫，文士模樣，儘管幾百年未見，但彷彿歲月始終無法在這位身上能留下什麼。

姜太一對著鍾離權微微一笑，最後看向了曉夢，道：“恭喜你啊，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之念，終於凝聚出來了。”

曉夢雖然在活死人墓閉關，但又如何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踏入陸地神仙境界，全因天上的道法氣數灑落人間之故，道：“全因先生之助，不久之前，我才感受到那活了四五百年的尹仲，也踏入了這一境界，如今大地之上的陸地神仙之數量，比秦漢還多，都是先生所造。”

“不一樣，氣數只能助長修為，你的精神意境凝聚出來的道種，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姜太一望著曉夢慨嘆道：“如今你已經踏入陸地神仙境界，且已經入道，如果你師父知道，想必也會欣慰。”

莊子與他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論及在人間他心中最認可的幾個人，莊子、荀子，都可穩穩算得上一個。

“不管怎麼說，踏入陸地神仙境界，可以在人間再多留三百年了。”曉夢撥出一口氣。

姜太一有些奇怪，道：“怎麼，你不願意去追隨老莊之路嗎？”

曉夢則說道：“說到底，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已經有一些偏離了老、莊祖師的返本歸元之道，更適合在人間修行，而且，我能夠感受到，此時天上並不太平。”

姜太一說道：“這也正是我來勸你，不要立即飛昇的原因。”

曉夢趁機問道：“天上大概發生了何事？”

姜太一說道：“白帝之道即將全散，五帝輪迴卻需要人支撐，所以天上的其他幾帝，便準備接引北方胡族和西方的某些道進入中原，這一定會造成天上也不平靜，所以我才來勸你在人間多待幾年，就算要飛昇，也等一百年後，那是最後。”

曉夢好奇道：“為何那時最好？”

姜太一神秘一笑：“因為那個時候，天說不定會塌。”

曉夢露出震撼。

姜太一卻沒有多說，道：“我還要在人間等個幾年，等個有緣人，所以在你這裡繼續叨擾休息休息，不介意吧。”

“當然可以。”曉夢說道：“正好，晚輩才入陸地神仙，還有許多修行上的問題，需要請教先生。”

當時若是沒有姜太一的北冥神功和小無相功的相助，她也沒有這麼快，凝聚出唯我獨尊之道。

就這樣，姜太一於終南山上待了下來。

而他實際要尋找的，就是一個可以匹配他兩次散道之後凝聚出來的‘德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