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一站在櫃檯邊上,以手撐臉,微微生出興趣:“這老將軍,武功很高的樣子……”
蓋掌櫃附耳道:“這是廉頗老將軍,出自百家之中的兵家一門,如今是天下有名的‘兵家宗師’,雖已經年過七旬,一身‘崩天裂地’之力,世上卻根本沒有幾個人可以抵擋,仍舊是現今趙國的第一強者。”
宗師者,隻身一人,可出入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但蓋掌櫃明顯也忽略了另一點,宗師者,已近非人,即便老矣,卻是耳聰目明。
廉頗有所覺,蒼老虎眸便落在了櫃檯上的姜太一和蓋掌櫃身上。
蓋掌櫃被這一眼落在身上,頓覺似有無窮壓力加身,如自身好比一隻羊羔被一隻威武無比的老獅子注視到了。
“空氣中的這酒香,是你們家釀的?”
廉頗開口,聲雖不大,卻好比重錘砸地,字字厚重。
蓋掌櫃有一些緊張。
畢竟面臨的是當世有數的宗師,並且還是趙國前大軍主帥,不說那宗師的威嚴,就是那沙場萬人血腥之氣,也壓得他一個四流高手喘不過氣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
“別緊張,我們只是釀酒的,害怕他幹甚麼。”
東家的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沒來由的心中放鬆,正開口回應,話才及一半:
“正是我們家,老將軍……”
軲轆~~
馬車車轍轉動的聲音傳來,只見從大街對面又駛來一架馬車,比廉頗的更為豪華,那馬車前方更有一華服騎馬官員,老遠便傳來了話音:
“喲,這不是廉頗老將軍嘛,怎麼,從長平回來了?”
“郭開?”
廉頗白眉輕挑,虎目微動,威嚴的氣質便無形擴散了出去,一眼便認出了這個與他有私仇的小人。
郭開騎在馬上,感受到廉頗臉色微怒,那宗師的真氣波動,壓得他臉色微白,但卻唇齒不饒:“廉老將軍,這是幹什麼呀,好端端的把車駕停在大街中央,這是不準備讓其他人過去了,您老居功至偉,佔著道,不讓郭某過可以,可是,你沒看到這是咱們公子偃的車駕嗎?”
他說完。
後面的車駕裡,就傳出來了一個青年人的輕微咳嗽之聲,似在提醒廉頗。
公子偃,又叫趙偃,趙王的第二個兒子。
卻見廉頗臉色不變,只是對著車駕微微拱手,道:“請公子恕罪,老臣不過是聞到了一些酒香,想停車下來打些酒,這就讓路給公子。”
說著,便讓車伕將馬車驅至道左,留出道路。
“酒香?好濃的酒香!”豈料車駕內的公子偃也是鼻子微微動了,掀開了車簾。
與此同時,酒肆二樓,呂不韋剛好和嬴異人談畢逃回秦國的事宜,準備下樓,便看到了酒肆門口的趙國第一強者,以及趙王公子偃……
正正好好的和那剛掀開車簾的公子偃的視線撞上。
郭開則是更早發現了嬴異人,開口笑了:“喲,今天倒是真巧,這小小的酒肆,竟然還有著一位秦國的王孫呢?”
口中稱嬴異人“王孫”,眼中卻盡是鄙夷和嘲笑。
一聽“秦國”二字。
廉頗眼神下意識的就橫了過去,視線壓在了嬴異人和呂不韋身上。
“不好!”嬴異人和呂不韋心中有鬼,同時緊張。
就連姜太一也察覺出了氣氛有些微妙起來了,露出饒有興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