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昨晚又病發了?”
老車伕側頭倚靠在木床邊,拿出菸斗,把目光放在清早就跑來這的少年身上。
“對。”艾斯彎腰用雙手遮面,聲音倒還算平靜,“你那土方法到底管不管用。”
“沒事的。”老車伕嘬口煙,上前伸手,兩根手指慢慢按住少年的背脊,眼裡有一絲笑意,“這只是一點意外,你平日裡多加強鍛鍊,它自然而然會變少。”
艾斯側過頭,凝視著老車伕的臉問:“你意思是它還會有?”
老車伕端起煙槍,正要說話,旁邊人猛地揪起他的衣領,張嘴咆哮出聲:“不是一定會治好嗎?!為什麼還會這樣!!!!”
老頭笑的隨艾斯搖晃身軀,一針見血的戳穿對方的脆弱:“怎麼?吃這般苦就受不了了?”
“是我不能死!”艾斯雙目赤紅的回;把手一鬆,胸腔還在劇烈起伏。
“那你就練。”老車伕低眉出聲,藏住眼底的流光。
艾斯氣的發笑,舉拳在空中;最後猛地扇了自己一下。
氣氛再次沉默,老車伕一言不發的抽菸鬥;試探性的發問:“昨天得勝,你那主子就沒想著好好訓練你?”
“有,我今早來的時候武士長和我說了,讓我往後跟著他練習。”
“哦。”老車伕吐出濃霧,又接著說,“那等你打完仗,你主子若是心情好,帶你回王都你去不去?”
“這怎麼可能。”艾斯笑哼一聲,轉頭看向老頭,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其中的門道,“米爾頓身邊的事我早打聽過了,她這些親兵,其實都是來的路上收的,除去自帶的僕人和醫療師,我們對她來說,就是無聊玩玩的鷹犬而已。你說好歹一伯爵之女,真要派人保護,怎麼會是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你這老頭呀,思想還真單純。”
老車伕聽得也不覺丟面,翹起二郎腿,順著話題講:“那也是,人在營中心,天塌了也有元帥頂著,但也不知是誰,覺著自己一步登天了。”
“嘿?”艾斯對老頭這幅作態有些驚奇,往旁邊一挪,用屁股頂了下對方,“我炫耀歸炫耀,可也從未說過自己能跟著米爾頓混一輩子這種話吧?別人賞你當狗,給你吃好吃的,咱就該知足了。媽的, 一說這事我就煩,你這老鬼頭倒是賺了不少類!”
“這錢是我應得的。”老車伕用手接住菸灰;趁艾斯不備把灰碾碎進空氣裡,“那她萬一真就帶你走呢?你有想過嗎?”
“真帶我去?”艾斯這下有些愣神,出於自知,他可從未想過這種場景,於是沉默片刻,才說道,“真帶我去,我也不想到那種地方。”
“為何?”
“不適應唄,怕死唄。”艾斯露出苦笑,低頭看眼身上的袍子,“主人賞我這衣,我現在都還沒搞清楚怎麼用,你說我要是到了王都,指不定怎麼給她丟臉呢,到時孟提莎再多耳語兩句,我怕去的當天就被掃地出門,搞不好還得死在那裡,再說了,我要真去了,我妹妹怎麼辦?”
“哦。”老車伕點點頭,對這回答沒有絲毫反應。
艾斯又用肩頂了下老頭,笑的含義轉變:“怎麼,怕我走了沒人陪你說話了?”
老車伕笑了一聲,只顧抽菸。
……
發現妹妹還在熟睡,艾斯轉身入宮;戴上滿身負重,單腳站立在木樁上開始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