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位主管離開。
杯中茶水換了又換,深黑色的記事本又多了些意義不明的名字。
新趕到的兩位副手恭敬站在座上人兩邊,眼皮耷拉著觀不出任何表情。
“還有人嗎?”恰值芳華的女人停下筆,**在燈光中的天鵝頸宛如凝霜,並被罩上一層薄光,顯得聖潔不可侵犯。
“還有聖克魯斯的魯塔納。”執事低頭看眼懷錶,站姿依舊挺拔,“他也預約了今晚,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話音落,一名灰袍巫師踏著樓梯而上,穿過一片片鏤空的護欄裝飾,踩著鬆軟的毯,找到了門邊執事的眼神,不由微笑頷首打了個招呼。
魯塔納看眼半掩的門,一面走一面整理著裝,於包廂前站定,露出狀態最好的笑容:“主人,請允許我提前為您獻上薪火節的祝福了。”
“謝謝你的祝福,歐康納。”米爾頓將筆記本收入戒裡,抬頭看向走入包廂的武士,深褐色眼眸未有一絲波瀾掀起,“說吧,你為我帶來了什麼訊息。”
魯塔納微笑頷首,再看看主人身後這兩位競爭者,彎腰取出一封書信,輕聲遞向了座上人:“這是軒尼詩女士拜託簡爵士帶給你的,需要您在明天她答覆。”
“軒尼詩?”小扇一合,查理米爾頓沒有伸手接,略有英氣的美眸清晰倒映出灰袍巫師的樣子,語中有不自知的冷,“是那位從王都遷到加貝帝斯的軒尼詩?”
“正是她。”魯塔納抿出親切的弧,保持姿勢恭敬。
“直接燒了罷。”米爾頓轉開眼眸,在魯塔納的臉上劃出一道刺骨寒意。
“好的……”魯塔納應聲點頭,小心看眼主人,未有絲毫猶豫地拿著信封走向了燭臺。
封有火漆印的信在暖色燈光裡貼近燭苗;有幾縷白煙飄起,信封一角也肉眼可見的萎縮焦黑起來。
“主人。”站立在她右手邊的副手忽而出聲道,“軒尼詩女士與我們家族的生意來往密切,我認為您應當先看一眼,這樣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嗯。”米爾頓發出鼻音,未有抬手,而是轉眸看向另一人,問,“你覺得呢?”
被點名的人兒微微一愣;跟著反應極快的看眼魯塔納那邊,語氣沉靜的出聲道:“我贊同海爾的說法,只是看一眼而已,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那就拿過來。”於是米爾頓吩咐了聲,端起桌上茶杯,宛如水墨勾挑的丹鳳眼垂下。
信封已被燒了一角,魯塔納伸手拍落上面的灰,走近些,自顧自的拆開來,確認無危險後交予主人手裡。
這是一張純黑色且印有玫瑰圖案的請柬,米爾頓將其夾出,左右翻動看了看;遞給了身旁人:“海爾,告訴我這份邀請函的意思。”
“好的。”機會來臨,名為海爾的高大貴族打出十二分精神觀察這邀請函,跟著抽空看眼其餘兩位對手,嘴角微揚的出聲道,“主人,這是一份十分私密的邀請,我認為這代表了軒尼詩侯爵想要與您結交的決心。”
“理由。”杯蓋後發出平淡聲響。
“因為我曾經見過一模一樣的邀請信。”海爾挺直了腰背,“當時軒尼詩女士還是王都炙手可熱的女侯爵,噢當然,她如今的底蘊依舊深厚。她當時最喜歡邀請自己很欣賞的貴族到她莊園欣賞劇院,根據一些有人心統計,被邀請者在最後都與軒尼詩達成了或多或少的生意專案。”
“我認為這是一份恰到好處的橄欖枝。”
話完,他將邀請函重新遞在主人眼前,目光滑過魯塔納的臉,在心裡笑了笑。
米爾頓隨意擺手,又問起了另一位:“道格雷戈,你認為呢?”
“我認為海爾說得很對。”被點名的副手收斂眸光,看眼海爾,已然聞到了不尋常的意味。
海爾聽得嘴角更加往上,又被對方之後那聲“但是”刺痛了耳膜,當即眼神晦暗的看了眼這人。
“但我認為這其中應當是有代價的。”道格雷戈無視身旁人的眼神,大膽表露自身的看法,“軒尼詩女士是帝國著名的商人,慈善,並不在她的字典裡。”
“繼續。”米爾頓微微點頭,抬指止住海爾的口。
“我認為我們先要搞清楚她這樣做的前置條件是什麼。”道格雷戈清清嗓子,昂首挺胸的看向旁聽的魯塔納,問,“魯塔納,你剛才的描述中還多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為什麼簡艾斯會參與進來,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