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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雙魂 第五百一十一章 碰一碰

窗外的天很快暗如墨色。

晚風寥寥,枝葉打窗,有花香,還有輕微蟲鳴。

是快要下雨了。

“你想要我給你一個怎樣的解釋?”

簡艾斯回頭看著拉塞爾德文,兩手自然下垂,極平靜的迎接對方怒氣。

“你明明知道。”拉塞爾德文盯緊這張臉,橘黃燈光自上方灑落,抹勻面容,抹勻他略微顫抖的嘴角,“所謂的岡格羅拍賣會根本就是狗屁,他們早已準備好槍與刀歡迎我,甚至你那幾個生意夥伴,現在都在撰寫關於我的情報提供給那些人。”

“嗯。”簡艾斯一面點頭一面取煙,“這些,”

風吹拂上臉。拉塞爾德文雙手攥緊他的衣領將他半拎在空中,手背血管暴起——顏色深沉的血在其內迅速流動。

霎時燈光更亮了。屋簷下的風鈴輕擺,與暗沉天色一同交織出令人喘不過氣的厚重。

四目相對。

嘴裡銜著的煙依舊被柴火點燃,簡艾斯抬手貼上拉塞爾德文的手臂,稍微用力一點,雙腳就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你的觀察很敏銳。”

捋平外套上的皺痕,嘴唇含著煙轉向另一側,菸頭燙紅,泛起嫋嫋輕煙。

“加布力爾阿列克謝和英格索爾克勞德確實沒有想過我能做成這件事情,他們想要我那30億補償款,還有在蒂姆家族面前談個好價錢,還有他那個叔叔……”簡艾斯到此停了會,嘴角笑意在煙霧裡朦朧,“看起來我為他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倒也真的解釋不完。”他點點菸灰。

拉塞爾德文收起臉上這點陰沉,雙手抱膀靠坐在會議桌邊,且拒絕了大管家莫瑞斯遞來的香菸。

“我就不應該為他治療,應該把他的傷口剖開,讓他傷得更重。”巫師把腮幫咬得悶悶響,“他身邊明明有一位善於隱藏氣息的武皇,而且至少是三階段,與島谷的紫衣武夫是同一水平。這就是刻意的計謀,我卻像個蠢豬一樣被他戲耍。”

“所以呢?”簡艾斯在拉塞爾德文的陰沉目光裡捏住煙吸一口;再呼,是如此的風輕雲淡,“你付出的秘藥我會為你補償,至於你剛才提的戲耍,我想我可以好好解釋一下。”

有些話說太多就露怯。

簡艾斯抬頭找他,找了半響,說:“黃金屋加上一條巨龍,十億現金絕對能送到那位閣下手裡。期間維多利亞家族會給你們提供額外助力,事成之後我給你們一人一千萬,這是帝國最高的價碼。”

“我不需要。”拉塞爾德文擴張胸腔,拿起放在腿邊的香菸,兩顆火石滑入指間在桌面一劃,“哧”一聲點燃菸草,泛起大片大片煙霧,“我想要與熱邁厄斯沙松他們一樣的待遇,不過我只在你這裡掛名,也許可以給你幾百枚紅晶的站臺費用。”

“不。”簡艾斯拒絕的乾脆,兩手往後撐在窗沿邊,腿疊起來,背靠住窗,“你應該知道你的資料化可以詳細揭示一個武士的秘密,那些恨我的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信任你,與我友善的大部分不是武者,他們玩不來這麼複雜又技術含量高的東西。”

平和清淡的語攪動風把菸灰吹落。

拉塞爾德文一聲不吭的吸菸,鏡片滑落到鼻頭都不自知。

又要繼續談論真實了,窗邊少年的眼瞳與夜呈現一種顏色,唇色薄涼,口中語如蜜毒:“這場從神聖帝國延續過來的改革本就需要高高在上的人才能催動,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向你伸出邀請的手,只是價碼太低,乃至快要變成剝削程度了對吧?”

話完,少年捏住細長雪茄吸一口,吐點霧,不想錯過對方任何的表情。

會議桌反射其油亮的光。

拉塞爾德文將菸灰點在菸灰缸內,眼睛也低著看這一幕,慢慢開口:“艾斯,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十八歲。”被點名人無聲笑笑,巫師繼續說,“你分明大部分時間要練武,學院內外也有許多事情需要你,你究竟是怎樣同時處理這麼多的事情?”

這名巫師問得真切真實,“從加布力爾阿列克謝到熱邁厄斯沙松,你好像個個人心都能洞察,件件事都能找到本質,你如同幾百年的妖怪一樣聰明,我沒有用比喻,我就是這樣認為。”

夾煙的手將鏡片扶正,背後目光幽靜,要將少年的魂都看穿:“可我又是一位喜歡精確精準的巫師。古蘭神體的資料我有幸看過,你在武技方面展露的天賦根本無法解釋,加上你如今的種種表現……”

“我可以肯定,你背後絕對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在支撐你,在為你提供幫助。”

話完,這一瞬的煙霧都飄舞得無聲了。

耳邊有幾道偷笑閃過,簡艾斯將嘴唇抿出淺弧,沉默許久,終於溫和開口道:“你沒有發現我的觀點一直在變嗎?我之前嘗試評價過你的生意,那可與如今的話語大不一樣。”

“所以你是預設了?”拉塞爾德文看住這雙陰柔眼睛,稍稍沉默片刻,依舊問,“是查理米爾頓?還是熱衷與你玩遊戲的軒尼詩?那位掌控了大半個南方的軒尼詩?難不成是加爾克里曼沙?或者是這所學院的人?”

“不不不,這一切都不重要。”簡艾斯大方搖頭,並笑了起來,笑到伸手捂住眼。

其實大家都是熱衷撒謊的人吶……

一縷風在嘆息,巫師默默收起目光,低頭瞧著紫檀木桌,指尖停在其上紋理,終於攤牌:“我確實與武士協會以及巫師協會的高層有過接觸,還有直屬於君王的機構,只是談判過程十分不順利,他們僅把我當做一名合格的教學導師,把資料化當做一份新的知識,連同餘下的湯,也沒有讓我參與的意思。”

“那確實很吝嗇。”簡艾斯點頭贊同。

“所以去他嗎的吧。”拉塞爾德文平和笑笑,把菸頭摁滅,雙手重新交叉,“我認為我這樣的先驅者最少也有一丁點的蛋糕享用,結果他們冷落了我半年,看著我的儀器無人問津了半年,有時我都得自己清理裡面的蛛網。”

“我差點就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