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多時的左手風刀直直擦著學生肋骨往上;看似輕快,卻使皮下血管大片破裂,當即溢位刺目紫紅。
簡艾斯沉眉遮蔽肋骨處的跌斷式疼痛,直拳前衝,逼退導師時向上掄臂貼耳,而後氣沉腰眼,迎著對方的高拳向下掄臂;腿猛然前跨,用一記十足紮實的僕步掄拍蠻橫砸開導師的近身纏鬥,接著得理不饒人地往上一掄,拳變掌轉手刀,朝著導師太陽穴橫打而去。
懷德爾的反應速度也非常快;貼靠住學生以肘起勢前壓,手掌併攏如刀——點,叩,拳,三招迅猛悶在學生的手臂內側穴位,當即把這左臂打麻到自然下垂,無法再對他作出有效干擾。
“要害保護意識太薄弱。”
蘭德爾乘勝追擊,左手刀忽的化掌貼在少年肋骨上一寸;屈指下壓。可胸肋關節巨疼的少年卻奇蹟般側身一步,不退反進,橫肘擋在面前,等另一隻手得力後垂下露肘呈直角,直接用雙肘將上半身遮籠的嚴嚴實實,稍微擺頭甩肘,大量迅捷高效的肘擊便如雨水般放肆嚮導師傾瀉。
這是屠龍術裡的雙肘盾衛,最喜貼身搏殺,被稱為近乎沒有死角的極致近距離體術。
可惜蘭德爾怎能不知道這式盾衛的優劣;“砰砰”吃幾肘滿口鮮血,而後看準機會探手前去,左臂靈活如蛇往簡艾斯臂彎的空隙鑽,下半身往前跳步頂右肩——一記勢大力沉的靠擊砸得學生往後飛,又趁著後者騰空,腳尖極其陰險的橫打在對方腳踝上;破壞其重心,將鑽入對方雙肘防禦內部的左手攤開一抓,直直把學生帶往自己面前來。
這看似的好心讓桃花眸子霎時滑過幽芒。
少年知曉短拳是“綿張短打”。拳說短,卻是指架勢短、動作幅度小,如真切讓懷德爾導師拉近之後的寸炮印在身上,就算他骨子再硬,天賦再高,也屬實提不起第二口勁,與絞首無任何差別。
重心失去,日日夜夜的鍛鍊與意識讓身體比大腦快。
磅礴熱量從腰眼迸發,少年竟是隨著導師的動作往前飛,卻在那寸炮的攻擊距離極限處沉手往下,用著屠龍術第六種陰毒法子翻腕動指,就對準對方心窩子叩指,也就這一條鋼線,走得玉石俱焚的法,破得死局泛起波動。
人與人的年紀大抵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出於對學生的熟悉,懷德爾怎會與學生以傷換傷,當下暗自嘆氣,寸炮改擺打,講究小步低姿勢,一拳打得對方腹部肌肉痙攣,卻也如自己所猜,這妖孽的氣壓根沒散;只能大喝一聲地抓住學生褲腰往後倒,人一壓,用絕對優勢的上位姿勢將其帶入地面纏鬥。
還是太過老辣了……
手肘壓喉,腿纏腰腹坐身。
簡艾斯直直大開中門,完全沒這個時間防禦,又悶悶收下導師四道快拳,立馬口噴鮮血,卻也抓住了對方下拳時的餘勁頂胯起橋,人一翻,將導師同時拉入地面,並嫻熟抱住其大腿根,雙手相互交叉鎖死,調動身體重心不要命的往前頂,給予對方氣力上的根本消耗。
“進入地面了吶。”一位中年貴族半倚在二樓欄杆邊上,手抓著一個灰白色椰子,時不時低頭含住木管吸椰子汁,再回頭,笑得異常和善,“我賭艾斯能夠戰勝他的導師,這傢伙已經在查理賭場連勝未間斷,他導師……想來也不能阻止他吧。”
“哦。”背後躺在軟椅上的女伯爵回應得隨意,一隻手捧書在眼前,另一手正躺在女執事腿上;像是在做指甲。
“要一起玩點嗎?”英格索爾克勞德繼續出聲,瞧著這天上人;許久得不到回應後移動目光,看向旁邊的城中心治安官。
老馬特搖搖頭,只專心致志看著下方平臺上的體術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