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息一法,貫徹三教大之可以入道,小用亦可養生,息調則心定,真氣往來,自能奪天地之造化,息息歸根,命之蒂。”
“我觀你眉心有煞,三魂有火,氣剛門厚,一陰一陽兩元氣交織煉身,如不是神體不可能吃得消這般磨難。你是心性大堅毅之人,再燒胚,也要夜半收心,靜坐片時,此生髮周身元氣之大要。積神生氣,積氣生精,此自無而之有。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此自有而之無。”
“是……”背部忽然打溼一大片,李暮山完全臉色煞白的抬頭,望住這座高山,竟是嘴唇哆嗦,臉龐一下騰出難為情的紅來。
他終於知曉面前人是誰了……
邵長虹。
長安京都第一天桂武神,一言契合天意的武神山王陽殿當代祖宗。
而武神山王陽殿乃是紫薇垣大成派,相傳藏有十卷天功內宗和千類寶藥秘術,其中最著名的……當有諸佛龍象!
心尖急顫。
李暮山立即向這祖宗行叩首大禮。
灰辮老人微笑不語,端起酒杯,一口將酒水飲入。
到此,亭內人才發覺這祖宗一人就喝酒喝了幾大缸,而且如此豪飲後粗麻布衣裡未有蒸出一丁點酒氣,連人都是平淡坐在四腳圓凳上;額頭鬢角不見一絲紅漬,面色,還是那般精神抖擻。
這桂花酒可不是這麼好貪杯的——若不用氣血等超凡手段,尋常人早就酒精中毒,活活醉死在桌上。雖然老人心水枯而少汗,可若是一點酒氣和汗漬都沒有,不是大限將近,就是身體有常人不可知的玄妙,尤為這祖宗的精神矍鑠,這可能是大限將近呢?
李暮山這幾拜當真是心誠。
邵長虹平靜收下,手轉酒杯,不再理會這傳功之人,轉而向趙子淳二人問:“古廟鬼神,入夢招魂古籍裡只有那幾位,他的師尊沒談,沒再與你們詳說嗎?”
“嗯…”趙子淳應聲收起思緒,片刻後搖頭,無奈念,“古鏡之事已經讓潮兒的師尊費盡心血,潮兒那幾位師兄也似瘋了魔般到處搬山移星,一時間動靜不小,雖然事出有因,可朝堂上不免有反對聲音,幾番鬥爭下來,只能算一卦,讓我們這些本家來上路了。”
“那倒是辛苦。”邵長虹慢慢點頭,端杯喝酒,於趙子淳的目光中笑著答應,“他師尊既然花了大代價找我,那說明另一位肯定也在學院,與他再加上紫藤花的威勢,應當可以把這孩子的生魂拿回來。”
“祖宗……”
趙子淳兄妹就要下跪。
“你們代替不了。”邵長虹捏住杯擺手,淡然回道,“誰的因就是誰的果,他師尊讓你們來,意思就是不需你們多想。”杯見空,老人抬頭見山又見月,“他已經來了,你們幾個年輕後生聊吧。”
杯放桌。
老人也融入風裡消散。
亭內所有人尊敬等著餘風遠走,期間燈籠飄轉,幾瓣花瓣從屋簷斜飄下來,當真是美不勝收。
趙敏已經送趙子潮去休息了。
朗燁早已喝大被僕人馱回去沉睡。
一抹花瓣悠悠轉在風裡,留在原地的二人同時抬頭,目光交匯。
“趙兄。”
“李兄。”
屬於不同國家的他們同時出聲,再相視一笑,和和氣氣相互伸手邀請,隨管家貝和僕人的引路;漫步於月夜花叢裡。
“李兄。”趙子淳走在褐紫色枝葉邊,衣物被水珠沾溼,泛起簌簌聲響,“其實我也是一名武者,我們中庭的修煉風格與你們不同,不過我今日看你,”他轉過頭,臉龐線條如刀刻,“無論是智慧,還是對局把控,乃至氣血使用,你都有著極高的水平和素養,請問你平日是怎麼訓練的呢?還是說……這也是神體的天賦之一?”
直白的問隨目光一同停在臉前。
李暮山繼續往前走動;貼著趙子淳的肩,換了角度反問:“你認為,或是以你見識來說,我應該要怎樣訓練呢?”
“嗯…”趙子淳捏住摺扇,慢慢把玩,並回,“你最後破開那武者勢之力的武技當真是火候足,氣血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這不大像是尋常人的手段了,我想今日有很多人都看出,也可能因此想到其他的事情。”
“比如呢?”簡艾斯抬起桃花眸。
此刻夜風吹過花叢,茫涼,與月色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