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算是高階武士的手段了吧……”維克多傻傻站在一樓欄杆邊。
下方山腰,禁忌與氣血混雜的威能不斷爆炸,擴出一圈一圈黑風,宛如鋼刀一般席捲禁忌場。霎時間荒蕪感更足,滿是灰塵的空氣裡溫度也驟然升高了許多。
維克多望著迴盪在透明壁壘內的恐怖氣浪;即使是相隔幾百米的距離,仍能感受到這些威能的力度,不由看著紅光禁忌的中心點,慢慢吞嚥了口水。
火鳥的威勢呈漣漪狀在峭壁暴湧。所過之處,那些洞穴皆遭到了摧毀性質的打擊,甚至有洞口崩塌下來,把這些響動掩埋。
“還能使用更強的武技麼……”
“了不起的手段,了不起的氣血儲備。”
雙腿快到模糊,簡艾斯貼著峭壁表面瘋狂行走,依託敏銳感知躲避自上方墜落下來的碎石大雨,桃花眸在黑灰中一轉,瞬間透過濃霧鎖住下方,鎖住那若隱若現的紅光,以及不斷傳出恐怖氣息的武技“火鳥”。
“再這樣要輸了啊。”看到此的趙子潮也把望遠鏡蓋住,小心瞅眼上方階梯盡頭的白石座,嘶氣一聲,舔下唇,小聲喃喃自語,“這紅光武者的武技一個比一個厲害,而且攻擊範圍又大又猛,這樣拖下去不是輸定了麼……也不知哥哥他們買了多少錢,媽的,不會真要輸了吧?…”
越想心越亂,趙子潮乾脆再喝一杯酒,低頭貼住望遠鏡繼續看山腰,是徹底代入到了簡艾斯的位置,不斷於黑灰濃郁的比鬥場中尋找有利因素。
“那山壁……”
火鳥的餘波還在摧毀戰場,道道衝擊波碰撞山體,峭壁之上,這些密密麻麻的洞穴有風鑽入,沒過一會兒,灰黑煙霧裡突然響起古怪尖叫,聲音繁雜,像是隱藏在深處的生物醒來,不但震落更多碎石,更使包裹禁忌場的透明壁壘都改變了顏色。
“龍嗎?”白石座上有人輕問。
留著鋼絲般捲曲鬍鬚的羅法古扯嘴一笑,不帶答話,依舊看著下方山腰。
“都出來了。”繼續飛奔於影響視線的灰黑煙霧裡,簡艾斯低頭看眼髒兮兮的身體,目光閃閃,開始朝著紅光中心前進。
此時一道道小型輪廓從洞穴爬出,堆積爬行在高聳峭壁上;刺耳嘶嚎聲不絕於耳,再過一秒,這些詭異生物竟從峭壁陸續跳下來,動作極快,並且勢態驚人!
“這是什麼品種的惡龍?!”古堡看臺漫起龐雜喧譁,不少貴族將望遠鏡偏移,看看四周,才察覺滿是灰塵濃霧的比試場已然被這些體長半米左右的小型惡龍覆蓋——溝壑、土坡、平地……竟是各地各處都有,它們不僅在攀爬陣法壁壘,就連原本就在陣法裡面的峭壁洞穴,也有越來越多的小型惡龍爬出,真正如被驚醒的巨型蜂巢,立馬要報復,要讓形勢兇險嚴峻。
氣血化成的飛鳥消融最後一絲餘威。
山體表面殘餘大片大片火焰灼燒般的傷痕,當下呼吸都有些困難,黑塵太濃,不僅讓視野的能見度低,更遮蔽了嗅覺等感官,而背後山體又一次震顫,息息索索的利爪滑地聲不斷逼近,像是找到了食物,找到了美味的活人氣味。
“開始了。”欄杆邊的熱邁厄斯沙松輕輕出聲。
透明壁壘外,戴著墨鏡的阿拉斯加早早將陣法催醒。
通體黑色並且身軀緊圓的小型惡龍快速爬動,抬頭嗅嗅,圓圓的,布有細密鱗片的腦袋竟是沒有眼睛和耳朵,圓環狀口器開合出一圈一圈利齒,粘液拉滿,屬於有些噁心滲人。
細又小的尾巴甩擺,它們依舊在尋找吵鬧的源頭。
路阿卜杜爾站在雕紋陣法裡看著它們的醜陋模樣,再看看四號禁忌場的透明壁壘,大手捏捏下巴,厚唇慢慢噘起,待到副手收好器具,便隨同阿拉斯加一起坐在木凳上,翹著腿近距離觀賞裡頭的混亂局面來。
“情況有些糟糕了。”頭髮狂舞,越來越多的醜陋惡龍逼近,奧拉朱旺門羅特轉動眼珠,雄渾氣血在經絡之中川流奔騰,腳底禁忌還有紅光,佈滿裂痕的面板再次綻開殷紅。
“前三次武技都沒有造成致命傷嗎?”他在黑灰濃煙裡尋找簡艾斯的蹤跡,目光一閃,像是樹皮般的乾燥嘴唇勾起弧度,確是想到有利於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大家都同時受到惡龍的襲擊,我身上有禁忌和防具的雙重保護,論持久,簡艾斯絕對熬不過我。”
“那也就是說……”
“誰能撐住這些惡龍的襲擾,誰就能完全獲得比試的勝利。”
“太好了……”
氣血略微停滯,奧拉朱旺門羅特呵氣將擺開架勢的雙臂收起,仍舊紮好馬步,自皸裂面板溢位來的血珠不斷被高溫蒸騰氣化,加厚圓圈氣浪,繼續保護這個處於禁忌中心的人。
比試的性質改變。
利爪鉤地,紅光裂縫上小惡龍的身形絡繹不絕。這些生著醜陋圓圈口器的怪物開始嘗試接近中心處的呼嘯風圈——探爪,前傾頭顱,倏地發出幾聲刺耳尖叫,像是點燃引線的訊息,當即有無數小惡龍往這道氣浪爬動,一瞬間堆疊成山,徹底將奧拉朱旺門羅特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