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子結的青澀,一串串小小的掛在枝頭。
石板路上冒出些花草,一路拂過程京妤的裙角。
孟非煦替她撥開一枝桃枝,提醒:“小心點。”
“謝謝哥哥。”
程京妤每次叫他哥哥的時候,都讓孟非煦覺得她很乖。
很有小時候的感覺。
“你第一次來星洲的時候,才六歲,梳著辮子,叫我哥哥,笑的很開心。後來大抵是京都的日子難過了些,每次見你,就都多了些霸道。”
孟非煦其實理解程京妤的轉變。
京都在天子腳下,沒有父親母親在身邊,程京妤身上被迫長出鎧甲,偽裝出一個兇巴巴的小郡主。
但是每一次她叫哥哥,又還都是從前那個乖乖的小姑娘。
程京妤也笑,眼前閃過過往,她在星洲的日子,大多是好日子。
“可能是姨母待我向來和藹,我也就不愛兇巴巴地說話。”
孟非煦又替她撥開一根枝丫:“所以十歲的時候,我問過母親,不能將京妤妹妹接到星洲來嗎,讓你平安在星洲長大,不用見那麼多複雜的人。”
那些爭鬥利用,本跟一個姑娘家無關。
程京妤微微苦笑:“我姓程,所以這些不可避免。”
因為有侯爵在,又因為有西北的軍權在手,作為程璽的女兒,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果從小長在孟家,那給孟家招來的煩惱更不會少。
為什麼從前對於徐家,她從未在人前提過,就是不想姨母一家落入紛擾。
過去和現在,她都是這麼想的。
“可是京妤,現在我還是想讓你留在孟府,”孟非煦突然停住腳,緊張地看著程京妤:“皇帝換人,朝堂會重新血洗,憑藉程家的功勳,新皇不敢為難,紛爭止了,你可以考慮——”
程京妤垂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她穿了一雙繡鞋,是徐慕卿親手給她做的。
其實對孟非煦的心思,她不是沒有感知到一星半點。
只是她真心當對方是哥哥,從前從沒有往這裡想過。
現在孟非煦顯然是要坦白。
孟非煦扶過程京妤的肩頭,清雋的面孔難得微微發紅,有些緊張:“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照顧你。”
母親早早說他年紀到了,應該成婚娶妻,可他不敢告知父母,他只想娶京都的妹妹。
程京妤怔忪地出了一下神,因為孟非煦的這句話。
她不是刻意對比,這個時候想起傅硯辭也很不應該。
但是,但是莫名就是覺得,人與人當真不一樣。
這些日子孟非煦的照顧,特別,她都有感知到。
而傅硯辭,若說他對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可他卻經常會因為這個那個生氣。
可當她心平氣和,想要問出個答案的時候,他又總是說一些程京妤聽不懂的話。
她總是理解不了。
“你也喜歡星洲,不喜歡京都那些喧鬧爭端對吧?”孟非煦言辭懇切:“只要你願意,往後在孟家,我保證能讓你開開心心....好不好?”
程京妤回過神,看著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