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垂頭看了看已經結痂的小腿，還特意活動了一下：“你看，好多了，完全不影響走路。”

不過，蘇淮生在看到那佈滿了疤痕的潔白小腿時，眼神還是暗了暗，那麼漂亮光潔的小腿，如今變成了這般光景，蘇淮生覺得五皇子南下的路上，要多安排些“節目”了。

為了方便顧煙養傷，大夫將顧煙右側褲腿減掉了，方便傷口癒合，現在已經沒有包紮了，所以猙獰的傷痕一目瞭然。

倒是顧煙完全不介意，蘇淮生嘆了一口氣，心道，哪有女孩子真的不介意容貌，怕是她擔心自己難過，所以顧煙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

這樣的丫頭，讓他怎能不喜歡？

*

五皇子和王乾南下之後，蘇淮生便陪著蘇家老夫人去了一趟天佑寺，因為顧煙的腿還沒有完全好，所以蘇淮生百般保證，讓雷家兄弟不離左右，才強制留顧煙在府中休息。

蘇老夫人在天佑寺上完了香，特意到內院去找了慧能大師，慧能大師還是坐著那棵參天大樹下打坐。

察覺到有人前來，也沒睜眼。

蘇老夫人屏退左右，試探著開口：“大師，我有一疑惑，不知……”

慧能睜開眼，直直的看向蘇老夫人：“其實夫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

蘇老夫人鞠了一躬，恭敬的道：“大師，我要怎麼做？”

慧能大師收回目光，眼瞼垂下來：“這個問題，我想夫人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是，她會不會害我兒？可是我又覺得她既然救了我，心腸自然是好的……”

“施主，萬事隨心即可。”

“隨心？”

慧能點點頭：“你聽聽你內心的聲音，它會告訴你怎麼做。”

蘇老夫人怔在原地，內心的聲音，是啊，自己屏退了左右，就是不想聲張，其實祈福只是個幌子，她知道慧能大師是世外高人，便想聽聽他的意見。

而大師的意見就是，聽從自己的內心。

她知她兒的心意，他從來沒讓外人住進過他的院子，她這個做母親的就知道了，那人絕不是護院那麼簡單。

原本她以為，是個女孩事情就簡單多了，既然兒子喜歡，便娶進門，這兒子從小就有主意，與其忤逆他，到不如順了他的意。

只是，沒想到……

她只有這一個兒子，自然是怕的。

蘇老夫人閉了閉眼，一片落葉悄然飄落到她眼前，她睜開眼時，只看見金燦燦的陽光下，飄忽不定的落葉，隨風擺動，最終落到了泥土上。

人啊，終究不過化成一捧黃土，在意那麼多做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連將軍的女兒再好，淮生不喜歡，還不是一樣進不了門。

蘇老夫人嘆了口氣，朝慧能大師鞠了躬，便慢慢朝外走。

慧能抬起眼眸，微眯著眼，看頭頂的豔陽高照，白雲漂浮，那狐女一意孤行，執意留在蘇府，自己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幫她，還是害她。

罷了，萬事皆有定數，隨緣吧。

從天佑寺回來，蘇老夫人拍著蘇淮生的手道：“淮生啊，娘以後不會再擅作主張為你說親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孩，你自己決定，無論你選什麼樣的，娘都支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