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術室的門開啟的時候，醫生摘下口罩，對守在門口的人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有那麼一瞬間，顧煙差點站不穩，她甚至沒有勇氣上前去看一眼。

她生怕，那上面躺著的，是她熟悉的臉龐。

旁邊一直守在門口的身穿消防救援衣服的人，聽到醫生的話，都忍不住掩面哭起來。

顧煙眼前也一片模糊，她深吸了兩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上前。

就在這時，顧煙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

“煙煙？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雖然臉上佈滿髒汙但卻完好無損的沈霄陽，顧煙衝過去抱住了他，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我打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可能是救援的時候弄壞了，我剛才想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不能用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沈霄陽輕拍著顧煙的背，安撫她。

“我送受傷的戰友來醫院，本來想聯絡你的，但是電話不能用了，就沒打。”

“你一直守在這裡嗎？”

“嗯。”

“那你剛剛怎麼不在？”

“我去聯絡肖鵬的家人了，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顧煙想，難怪剛才她過來的時候沒有見到沈霄陽，而之前沈霄陽守在這個手術室門口，自己卻守在另一個手術室門口。

兩個人就這麼錯開了。

這時，在旁邊抹眼淚的消防兵帶著哭腔喊了句：“沈隊。”

顧煙察覺到，沈霄陽轉頭看到蓋著白布的推車時，身子明顯一僵。

顧煙垂下手，輕聲說：“去看看吧。”

沈霄陽眼眶發紅，鬆開攬著顧煙的手臂，緩緩的走過去，抬起手，停了片刻才顫抖著掀開那個布單。

沈霄陽抿著唇，偏過頭，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大家都沒有說話，走廊裡只有輕微的抽泣聲。

顧煙和沈霄陽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肖鵬的家人趕來的時候，沈霄陽陪著安撫眾人的情緒。

顧煙知道沈霄陽現在心情不好，而且應該一直也沒吃過東西。

看看這麼晚的天色，顧煙開口道：“要不去我家吧，我給你煮點兒東西吃。”

沈霄陽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輕輕哼了一聲：“嗯。”

顧煙開了門進屋，就推著沈霄陽去洗澡，自己則洗淨了手去了廚房。

冰箱裡還有昨天她燉的大骨湯，顧煙又從冰箱中拿出幾個雞蛋，一把青菜，準備下碗麵。

當顧煙端著兩碗麵走出來的時候，沈霄陽已經洗好了澡，正用毛巾擦著溼漉漉的頭髮。

顧煙放下面，看著只圍了一條浴巾的沈霄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你怎麼不穿衣服？”

沈霄陽臉上帶了幾分委屈的神色：“沒有乾淨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