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禾將自己的佩劍拿過來,便戴上面紗,從殿內出來。
兩名宮女見她這什麼都不帶走的樣子,不禁淚眼朦朧地問她——
“姑娘到底為何要走啊?”
“陛下定是看重姑娘的,姑娘別走……”
難得遇到這樣一位女主子,就算以後宮裡有皇后,她們也願意伺候這樣一位平易近人還護著底下人的主子。
沈汐禾嘆了聲,“我是北齊人,自然是要走的。”
北齊人?
兩名宮女詫異,這時正好瞧見鳳緋池站在樹下,一臉霜寒,嚇得立即跪下行禮。
“見過陛下。”
沈汐禾朝鳳緋池走過去,“陛下,汐禾還有個不情之請。”
一聽這話,鳳緋池便挑眉,冷哼了一聲,“你沈汐禾還會求人?”
莫不是反悔了?
呵,就算是她後悔了,他也不是這麼容易就原諒她的。
“汐禾想替流月求一個恩典。”
“……”
鳳緋池咬著牙齦,惡狠狠地將臉別了過來,正對著沈汐禾,眼裡彷彿有刀子似的剜著她。
“你說什麼?”
他待她這般寬宥,她臨行前卻為一個不過兩面之緣不相干的奴婢求他?
隔著面紗,只能看到沈汐禾一雙清澈帶著幾分冷淡的眼睛。
鳳緋池覺著自己看透了她,又好像沒看透她。
“汐禾一走,太后這怒氣定只能朝流月發作,現在保住一條命已屬不易。”
沈汐禾淡然悲憫地嘆了一聲,“她只是太后的棋子,一切不由己……”
“沈汐禾。”
鳳緋池卻忽然打斷了,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掰了下,與自己平視。
他笑容冷了下來,手指微微用力,沈汐禾眉心輕輕蹙了下,便延展開,似是並不生氣他忽然的冒犯舉止。
“是不是孤這些時日的仁慈,給了你錯覺——讓你認為,孤是個好人?”
他救她已是破例,一個太后廢掉的原打算用來勾引他的宮婢,竟也讓她上心到來求他?